姗姗来迟的相亲对象低声说着抱歉,陆戈浅浅点头表示并不在意后,再也听不清对方说了些什么。

    他一直注视着台上的司淮。

    看着他演奏完以后,在观众轰鸣的掌声中大方从容地退到后台,在同事的打趣下,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

    原来他真的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成为了这样优秀的少年。

    相亲果然不了了之。

    陆戈回去后再次关注起司淮。

    司淮当年并不知道是谁帮助了他,却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将那些妄图吸血的亲戚赶了回去。

    他深知自己还小,负担不起父母的产业。

    小儿抱金过市,及时止损才是明智的做法,于是司淮将商铺停业转让出去,剩下的几个商铺收租足以让他们有生活来源,也不会太过惹眼。

    这五年来,幼弟在他的照顾下安然成长,他自己也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京大。

    即使家里不缺衣少食,司淮却还是每个假期都去做兼职丰富自己,有时是家教,有时是钢琴演奏。

    暴风雨没有让他成为凋零的温室花朵,反褪去他的外衣,使他成为了温和却不失坚定的松柏。

    说不清是怀着什么心情,陆戈回到军区后,还是会偶尔关注司淮的近况,他没有打扰他,只是远远注视他,看看这个孩子究竟能成长到什么样子。

    司淮和陆戈是截然不同的人生,他俩的人生就像两条相交线,在相遇以后,就往着反方向头也不回地往前进。

    司淮的人生,平凡充实又美好。

    陆戈的人生,以战争鲜血铸成。

    这份长久注视着的感情究竟是何时开始发生变化的,陆戈也不得而知。

    得知司淮交往过男朋友后,陆戈选择顺从一次自己内心的欲望。

    军人的天职是保卫祖国,陆戈从不后悔参军,哪怕日后尸骨无存,他也死得其所。

    如果不抓住机会,他和司淮的人生就是两条相交线,再也不会有交际的节点。

    陆戈并不奢求司淮的爱,他只是想接近他一些。

    万物都有趋光的本能,在他燃成灰烬前,能够靠近光感受到光的温暖,陆戈就已经心满意足。

    在死之前,及时行乐就当是他唯一一次欲望的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