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站在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对于眼前的一切,他只是看着,没有任何更多的情绪和表达。

    送走了杜航,站在街头的成安素才终于把一直挂在脸上的假笑收敛了起来,无名之火几乎是直接蹿上了她的灵盖。成安素觉得,如果用漫画的形式来表达她的情绪,恐怕她此刻不仅仅是火冒三丈,恐怕连周围十米都是生人勿进的气场。

    不过烦躁归烦躁,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成安素深呼吸了好几次,直到冰冷的空气将她的心火压下去几分后,她晃了几下手中还拎着的一个袋子,里面是给顾一一带的伴手礼。

    从这儿过去,不堵车的话半个时,公共交通就算堵车,也只需要四十来分钟。

    成安素叹了口气,认命地转头向地下通道走去。

    ***

    吃过饭,散过步后,成安素的心情自然好了不少啊,坐在顾一一的车上,她难得放松下神经,将副驾驶的座椅放倒了些,调整姿势,盖上自己的大衣,如同藏进巢穴里的兔子。

    “怎么了?”她这幅样子立刻逗笑了顾一一,“你这出去一趟,连筑巢的习性都找回来了?”

    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成安素咧开嘴干笑了几声,暗示这个笑话并没有什么意思后,将头转到了一边。

    车厢内没有人在话,只有静谧的音乐声来回流淌着,像是拨弄琴弦的手,又像是暖冬的阳光,夏日的风。

    就在成安素昏昏欲睡的时候,她压在掌下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皱着眉,眼眸惺忪的成安素将手机屏幕举到眼前,在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和内容后,若不是有安全带拉着,她恐怕会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

    “该死的裴景……”

    “又怎么了?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顾一一没转头,只用余光扫了一眼成安素的表情,跟着也皱起了眉头:“他找你又干嘛?”

    划拉了几下手机,回了个【好】后,成安素再次躺倒在了椅子上,这次更加瘫软,甚至有种她要陷进去的感觉。

    “白姐,…裴景明下午三点要见我。哎,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低声咒骂的同时,成安素转着脖子,看向左侧的顾一一。

    “他有本事下午叫住我跟我啊,怎么着?还怕墨依眉误会?要是怕她误会,就别表现地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啊。”

    “你,在公司,我跟他,满共见面不超过七次,有两、三次还是在电梯里,还有一、两次是公司开会,跟我在这儿装什么脸熟呢?”

    平日里总是不屑与人交流的成安素在面对顾一一时,那张嘴利落地如同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一通,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顾一一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将她这些碎碎念照单全收,末了,还空出手拍了一下她的腿:“行啦,就是为了你那个什么白姐,你不是也得去吗?”

    这句话如同是灭火器一般,直接浇在了成安素的怒火上。

    她像个撒了气的气球似的,软绵绵地再次靠了回去:“是啊…不然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