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她端茶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端庄,不似平时顽皮,颇有些家主风范。果然连这些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了呢……

    东郭从露似乎并未察觉到萧琴的走神,自萧自地道:“尊上刚才那句‘江湖路远君珍重’很是动情,我和封皮栋得看法不同,我倒觉得这句很好。”

    “噢?”萧琴看向她,“好在哪里,你倒是说说。”

    “很难说清楚吧。用了心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萧琴一怔,随即摇头:“我看未必。我跟他的看法一样,那两句的确是败笔。”

    “是因为……失措吧,”东郭从露朝舱外望了望,“因为是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所以才泄露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所以乱了阵脚么?”越是料事如神的人,其实越是害怕事情超出自己的预算,因为习惯了一切由自己控制,所以才更加畏惧无法预测的事情。

    萧琴不以为然:“随你怎么说,不过……就算朋友也罢,敌人也罢,我的确是希望他好的。”

    这样的心事,越是隐瞒,只会越引起同伴的不信任,所以她向来坦诚。

    “所以绕路到观云崖底下来唱歌?”封皮栋由舱外进来。这场雨果然来去如风,淅淅沥沥地洒了一会儿便停了,仿佛只是为了让他们欣赏一场江中烟雨。

    萧琴干笑了两声,却险些让茶水呛到。

    他又未必能听到。

    “说话老是这么直接,一点美感都没有。”跟封皮栋相比,东郭从露竟然觉得自己这种绕来绕去的说法有些愚蠢。

    “有些时候慢慢地磨练不如一刀来个干脆。”他就不习惯这两个女人打太极的样子。

    “咳!”萧琴擦了擦冷汗,“皮栋,注意你的气质。”虽然已经面临全毁。

    “不需要,气质是天生的。”

    “哈,我刚才听见什么了?”东郭从露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解释道:“我这叫‘嗤之以鼻’。”

    封皮栋指了指耳朵:“放心,我这叫‘听而不闻’。”

    萧琴看着这两人,呆呆地笑了笑:“你们倒是般配。”

    此话一出,对面两人不约而同地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船舱里的冷空气终于有所回温。

    “我们直接回江湖盟吗?”玩笑过后,萧琴总算还没忘了正事。

    “目前来讲,是的,或者尊上有别的想法?”

    “当前回江湖盟固然是必要的,但是,我想还有一件事其实更为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