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墨正要投下一个,听到一声小孩子似乎是骂人的声音,“叫你别丢了,我要生气了。”

    她只当小孩子玩闹,又是为了什么和别人争执起来。

    白非墨听了一会儿,继续丢。忽然一个球滚到她身边,“我叫你别丢了!你都砸到我好几次了!!!”

    白非墨吓一跳,看见她脚边一个五六岁的男娃,正等着大眼睛怒视她。

    白非墨又看了一眼,那孩子粉雕玉琢,穿的也非寻常之物,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灯,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说是我砸到你了?”

    “就是你!你把我的签都砸下来了。”刚才他在自己那边丢的好好的,忽然发现自己丢的两个都掉下来了。捡的时候又有两个砸下来,却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签子,上面写着“永生不见昭阳”,他只当又是哪个女子爱而不得写这种话。没想到接二连三砸到他身上,他气急了,这才出来寻找。果然来到树对面,就有一个少年在丢灯。

    认真一看却是一个穿着男装的女子。

    白非墨看他一眼,就知道这孩子脾气大,不好惹。因此蹲下柔声道了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赔礼好不好?”

    她又怕孩子缠着她,拿出一锭银子,“你再去买一套好不好?当我向你赔礼了?”

    “你以为本……本公子差这点钱吗?”男孩拍下白非墨的手,银子掉在地上。因为生气,男孩的脸揪成一团包子,质问道。

    白非墨问道,“那你要如何才能罢休呢?”

    多年以后每每回忆起今日的事情,祝之楚就感觉万分后悔,错过了一个亿。因为那是白非墨毕生中不可多得的温柔时刻。

    男孩指着地,挑眉道,“下跪!我要你下跪向本公子道歉!”

    “哦?”白非墨听了,缓缓的站了起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祝之楚,幽幽道,“还从来没有人主动叫我下跪。”

    祝之楚看着白非墨站了起来,有点叫他瘆得慌。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的气场一下子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有点害怕,想一走了之,但又不想丢了面子,只好嘴硬说道,“叫你跪,你……你敢不跪么?”

    “我不跪。你又能奈我何?”白非墨嘴巴一闭一合,故意气他道,“小——胖——子——”

    白非墨向来不会对熊孩子太过客气。多年带孩子的经验让她明白,要直击熊孩子最在乎的东西教育。精准打击,绝不失手。

    孩子么,在意的无非就是那么几样。父母的偏爱,喜欢的玩具,已经自己的受欢迎程度。这个年纪,自身形象必定在乎。

    “啊!”水汽迅速在男孩眼里凝结起来,他后退一步,转身便跑,大声呼叫着,“三哥救我!有坏女人欺负阿楚!”

    树的后面转出一个男子。他身量修长,披着一身金镶红色及地斗篷。面容掩在夜色中,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只有步步的从容,无端生出一股贵气来。

    男子一双修长莹白的手,在夜光中闪现出如玉的光泽。只见他抬手揭下了斗篷帽子,露出一张鬼王面具,獠牙冲天,面容狰狞。

    被唤作三哥的男子,一手牵着男孩,一边徐徐向白非墨的方向走来,一边温柔询问着,“是不是你又不乖了?你是不是又砸到了别人?我不是说你别自己丢,叫人给你挂上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