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姐姐,这是什么?”

    宫人心中有些难言的烦躁,这种感觉让她即使处于难得的备受追捧中也无法心安,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娘娘吩咐下来的事,做就是了,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够问的?”

    “哦……姐姐说得是,我会去做的。”

    “好好做,否则小心你的下场。”临走前,见其露出犹疑之色,宫人还是威胁了一句,然后便带着满腔的骄傲快步走开。

    “大家……不都是宫女么?”

    被留下的那名宫人垂下头,瞧着手中被黄布裹着的方形物事喃喃自语,半晌,才惊觉此举甚是危险,忙将物事收入袖中,慌张地四处看看确定没有人后,才向着另一个方向走远了。

    许是那毯子实在暖和,便是入了夜、洛墨再次有些犯困抬不起眼时,猫儿还是没醒。

    贵妃榻上整整齐齐地铺着一层暖毯,仅有中间偏左的一处高高鼓起了个大包,活似个没吃完被切得只剩下一角的可怜年糕。恩,还是豆沙馅的。

    索性如今有些无聊,又难得见汤圆在自己面前如此安分,洛墨便起了个坏心眼,悄默默走到贵妃榻边坐下,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块年糕,不对,是那个汤圆,好像也不对。

    总之是只猫。

    戳了半天,猫儿也没醒,洛墨讨了个无趣,然后便走到先前铺好纸的桌案前坐下。

    上面写着墨迹已干的几个字。

    浮生有三美景,老酒,良人。美景和老酒之间还留着个被划下去的佳肴二字,莫名叫人瞧着有点幽怨。

    于是洛墨将那张纸给撤了下去,然后提笔蘸墨,重新在换好的纸上写下了那十个字,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转过眼去,瞧着外头那支梅上枝头的花仍未被拍倒,心中不由赞了一声此花真是足够坚强,便托着腮向外左看看、右看看,其实只不过是希望能在下一刻见到钟离卿的身影罢了。

    唔,做什么是好,此刻入睡未免有些早了,便拿过了手边的书卷在其背面写写画画,先是画了一个大殿内部,上头摆着两个座椅,底下坐着一群人。

    这就是数日后钟离卿诞辰以及迎接来使的晚宴的座位布局。

    然后再在其中两个座位上画了个圈,中间以曲里拐弯的线相连,线上中部写着一个字出。

    这个局在李珂与她的共同筹谋下已经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洛墨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做的还不够,而其中最欠缺的就是出局之法。

    下手固然极其方便,可是自己二人如何利利索索地脱身而出,还不被在场众人怀疑,就是一件很费脑筋的事情。并且同时还得防范着阮红袖和杜羽绫的联手,以及留着耳朵时刻注意动向的其他妃嫔们。

    自己是皇后,即便有些地方做得明显一些也无所谓,毕竟地位在那儿摆着,不被他人抓到把柄便是。洛墨想的是,如何才能保李珂。

    不然不让珂妹妹参与进来了?

    这方想着,眼睛瞧着窗外的景象,笔下已经再次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