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大雨天气,大坝里的水会溢出来,坝里的鱼会顺着河流往西游,每每这时,村民们都守着河,用筐子等来捕捉。

    三月天,树叶儿发芽了,饱经寒冬风霜的荒草,也坚强的发出绿芽,眼前有了青色,便有了生存的希望。

    乡亲们饥肠辘辘过了一个多月,身体虽弱了些,但还是撑着春种,再苦再累也得干,种下去才有的吃。

    等山坡里的各种野菜,长出来后,村民们才不再挨饿了。

    有时奶奶做完饭,长琴还会像以前一样,端着碗去给沈现年送一些,但是他总不在家,有次,端着热腾腾的饭,长琴去了石林,果然,沈现年又坐在吴月坟前。

    他虽是大爷爷,但在长琴心里,他一直和家中爷爷是一样的。

    就如奶奶所说,“你大爷爷和爷爷是亲兄弟,爷爷是亲的,大爷爷也是亲的。”

    那碗热饭到了地方,也凉了,但沈现年,还是坐在吴月坟前,喝下了长琴端来的那碗饭,尽管小孩子端不稳,路上洒了些,还剩一半。

    最近,村里有些风言风语,长琴多少听了些,说是吴月的坟头,一直不长草。

    长琴站在那,把满石林所有的坟土堆,全都看了一遍,那些风言风语,居然是真的,大奶奶的坟头上,果然一棵草也没有。

    长琴没有问,她怕问出来,惹的大爷爷再难过。

    “大爷爷还要坐会儿吗?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沈现年说着,拍拍裤子上的土站起来,又道:“长琴要不要去给爹磕个头?”

    长琴点了个头,“嗯。”

    围着坟堆绕了几道弯,来到爹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爹,我和大爷爷来的。”

    沈现年背着手,怅然望着长满青草的坟土,沉声道:“孩子懂事,绪礼放心,你爹娘身子骨也很好,在那头别太记挂,我来看你大娘,就和孩子过来看看你。”

    长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回头朝沈现年看去,见他也停了下来,便问:“我们留会还是现在走?”

    沈现年呵呵笑了,拉起跪着的长琴,说道:“走吧,你爹听见了就行,人一进土,黄土一堆,也就那么回事儿。”

    这一年,天儿好,没有涝害,没有旱田,秋季的收成,肯定会比去年高。

    村里人都说,是老天开眼了。

    长琴也入了校学习,成了一名小学生,入学前,奶奶撕了几件衣裳,拼补起来给她缝了个书包,从家里搬了个小板凳,跟着其他孩子,一起去了学校。

    当天,是奶奶送她去的,拿粮票换了两个本子和三根铅笔。

    长琴娘听说她去上学,特地在她上学的前一天,过来看了看她,来时,带上了她两个妹妹,坐了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