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尚书微愣,很快便反应过来。若胡国当真是来求和的,便不会带一个与大齐有仇的国师——脸被分割,等同施了割刑,等闲是无人肯受此等屈辱的。

    大齐从前被胡压得喘不过气来,尚且没有以公主换和平,何况如今已能与胡相抗,恐怕太子娶那胡公主的意思,也并不是太子本意。

    虽则阮家比谢家离皇宫更近,但阮家众人都没先回去,而是绕道先将谢静姝送回谢家。

    谢静姝问:“大表兄现下如何?”

    阮尚书道:“已恢复大半,他与邵将军的伤不同,并不曾伤及要害,再休养半年余,便能继续上战场了。”

    谢静姝松了口气,又觉出不对来,忙问:“这么说,不论是邵将军,还是大表兄,都是被人暗害的?”

    阮尚书点头道:“是,若非太子殿下放了暗卫,你大表哥便如邵将军一般,即便捡回一条命,也再无复原可能。”

    到了谢家,谢静姝刚刚下去,就见靖王殿下立在下面,似等她的意思。

    阮禾伟上前行礼问之:“殿下可是有事吩咐?”

    靖王目光看向谢静姝,犹豫片刻问:“可需帮助?”

    谢静姝摇摇头:“多谢殿下,臣女一切都好。”

    靖王看了看阮尚书,笑起来说道:“是我多虑,有阮家在,自会护你周全。”

    他转身要走,谢静姝上前一步说道:“殿下,臣女有人相护,自是因他们都认为臣女是家人。臣女不敢高攀,若日后得了机会,不知能不能唤殿下一声叔父。”

    靖王一愣,却是哈哈笑起来,指着阮尚书说道:“你这老东西,狡猾得很,你的子孙也是一样的狡猾。”

    阮尚书亦是一笑:“噢?老臣哪里会有这样的子孙?”

    靖王心情极是愉悦,只拱手告辞,转身走了。

    阮禾伟自是听说岳母的事情,见的靖王如此,也放心下来,小声问着:“可是老王妃心思松动了?”

    谢静姝点点头:“老王妃爱子,自是舍不得寻了儿子,依旧得母子分离。不过并不代表母亲的日子便好了,怕是往后,更艰难了。”

    阮禾伟一点也不担心,只道:“那有什么?表兄与你说,这婆媳之间,皆看男人如何,若男人立得住,能替夫人撑腰,便不必惧怕婆母磋磨。”

    谢静姝斜着眼睛看着他。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谢静姝往他身后努努嘴,他回头一看,正看见自己的父亲满面怒色。

    “好你个小崽子,你平日就是这样对你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