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公主的情绪,一向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便欢喜过来,拉着薛静姝问:“姝儿,我琢磨着吧,昭媛那样实在憋屈,可我若出门教训昭仪,怕日后昭仪还是会寻昭媛的麻烦,你有没有法子,可以教训教训昭仪,又不被查出来?”

    薛静姝想了想问道:“昭媛经常被昭仪欺负吗?”

    瑶公主摇头道:“我小时候经常如此,现在父皇身体不好,很少去后宫了,昭媛虽是众妃之首,但也见不着皇上的面儿,便也无人对她使坏。我估计是过几日昭媛的生辰,父皇最近身子有了好转,大概会去看昭媛,便惹了昭仪的不悦,这才……”

    薛静姝若有所思,皇上病重之后,后妃便没有争斗的必要,可皇上的病时好时坏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昭仪会突然使坏对付昭媛?瑶公主的理由勉强能过得去,到底也有些站不住脚。

    “那个昭仪娘娘,是什么身份啊?”

    瑶公主撇撇嘴:“哼,想到就气,她是二公主的生母,二公主从小就会撒娇卖乖,极会看眼色,总与我争这个争那个的!嬷嬷曾教我,说我乃皇后嫡出的公主,父皇肯定最喜欢我,便让我学着二公主撒娇。只不过昭媛知道了,说我是大公主,该是大齐所有女儿家的典范,不要我学二公主的小家子气。”

    薛静姝见她答来答去答不到重点,只好打断她的话:“我是问,昭仪娘娘出自谁家?”

    瑶公主说道:“哦,她出自苗家,苗家身份远不及阮家,她是胆子大,捉紧了昭媛性子软和。”

    薛静姝瞬间懂了,苗昭仪不是胆子大,而是有人撑腰,这苗家背靠着邵家,乃是邵家最得力的爪牙。而她突然冲着昭媛发难,也不是因为皇上要去看昭媛,而是阮家即将起复。

    若她猜得没错,估摸着邵家会在朝堂上又掀起立国本之风。要么皇上立中宫之后,要么太子早立太子妃。邵家早就打算以邵将军休赋作为条件,是打算两边都抓牢了,若立正宫皇后,势必要是苗家的昭仪——昭仪没有儿子,可邵家却有个外甥皇子,在慈宁宫太后跟前养着呢。

    她眯了眯眼,当真如此的话,昭媛生辰那日,恐怕更大的丑还等着昭媛去丢,只有她丢尽了脸,皇上大怒,才绝不会考虑立昭媛为后。

    她勾了勾手,附在瑶公主耳边道:“你且自去告诉昭媛娘娘,以牙还牙。”

    瑶公主一滞:“跟她说有什么用,她压根不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

    薛静姝说道:“你只管告诉她便是了,公主,昭媛在宫里活了二十年,不仅位分一直不减,而且宁王也平安长大,她不是软弱,只是知道什么最适合她。”

    瑶公主将信将疑,到底是点了点头。

    薛静岚带人送了膳食过来,问道:“还请公主殿下莫要嫌弃臣女家粗陋,这会儿正是饭点,请殿下将就着用一点吧。”

    瑶公主爬下床,说道:“我不挑的,你也不要这般客气,你是姝儿的姐姐,便也是我姐姐。”

    薛静岚急忙跪下道:“臣女不敢。”

    瑶公主拉起她:“好啦好啦,我就是觉得你殿下来殿下去,臣女来臣女去,听了别扭,来来来我们一起吃,我一个人可没意思极了。”

    薛静岚笑着将薛静姝扶下来,又道:“多谢殿下不弃。”

    瑶公主翻了个白眼:“对了,姝儿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你们就不想知道后来的事儿?”

    薛静岚与妹妹对看一眼说道:“后来?还有什么事情么?听我二叔说的是,那书院已经关门了,里面的院正夫子都关押了,不过审判需得些时日。”

    瑶公主得意的说:“所以说你们只知皮毛,我可是一直关注着。学院不止关门了,院正与几个涉事的夫子,将会被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