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武冷笑一声:“真是可亲可敬的一家人,可惜今日由不得你们。薛静姝,你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吗?莫要仗势欺人,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我便让你知道,究竟谁的靠山更厉害!”

    大山立刻站在薛静姝面前:“姝儿丫头,你大山叔没本事,只我有一口气,便一定不会让他欺负你!”

    薛静姝笑起来,说道:“大山叔,舅父,谢谢你们,姝儿此生能做你们的亲人,实在是姝儿之大幸!”

    前世她一味要强钻营,哪里知道身边这么多疼她关爱她之人呢。

    说话间,便听一声怒吼,薛静姝眯着眼睛,好熟悉。

    却听薛夫人慌张大喊:“寅杰,是寅杰!你把寅杰怎么了?你这个混蛋,若寅杰有什么,我一定要你偿命!”

    朱雄武的狂笑声里,有人推着板车过来,板车改装过,上面装着一个铁笼子,矮小狭窄。寅杰便蜷在那里头,不住的嚎叫着,眼神里头一点光都没有。

    他发病了。

    朱雄武大笑:“这怪不得我,是他发了病,你们自己也知道,他发了病可没人制得住,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薛夫人整个崩溃大哭:“他是人,他不是狗,你怎么这么狠心,把他关在笼子里?”

    朱雄武“哦”了声:“他是人啊?我以为……他是疯狗呀!”

    周围爆出一阵狂笑!

    朱雄武又道:“你们也别急,这周围的村民,可全都见识过他的疯劲儿,啧啧啧,薛家独子,阮尚书的外孙,是个疯子!”

    薛静姝浑身发抖,冲动薛老爷跟前:“你知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折磨寅杰?”

    薛老爷皱着眉:“寅杰本来就疯了,姝儿,我也不想的,但若不这么做,你爹爹我的仕途,真的是到头了啊。”

    薛静姝大吼:“你的仕途?仕途要紧,还是你儿子要紧?我知你自私薄情,却不知你竟薄情至斯,那是你的亲儿子!”

    薛老爷说道:“这事情还不是怪你,你若不那么冲动,他也不会这样对寅杰。”

    薛静姝傻笑起来,笑里带着哭腔:“人家扇你女儿的左脸,你女儿不该还回去,而是该把右脸也伸过去就人家扇?薛正堂,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认你做父亲了!”

    薛老爷面露难色,只薛静姝已经不再看他,走到朱雄武面前,问道:“我跪下给你磕头,你便放了寅杰,是不是?”

    道场上寂静无声,阮扶风想要阻止,可笼子里寅杰的模样,叫他缩回了手,只狠狠咬着牙关,今日姝儿受了辱,他一定得欺辱回来。

    朱雄武冷笑连连:“你怕了?”

    绵绵细雨落下来,并不大,却盖在脸上身上湿乎乎的,叫人难受得紧。

    薛静姝敛下眉眼:“夫子果真育人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