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至汉中郡后,不出意外的去拜访了任职汉中府丞的马谡。

    性情已然收敛了许多、任事隐隐有荣辱不惊之风的马谡,早就知道了刘琰鄙夷自身“不堪大用”以及号郑璞为“疤璞”的言辞。

    对此,他本是一笑置之的。

    因为他也从未拿正眼看过刘琰。

    彼不过一坐谈客罢了!

    要不是先帝刘备创业时孤身飘零、无有宗室襄助,便以他乃宗姓为由,引为宾客而厚待之,彼无有尺寸之功的刘琰,能身居车骑将军?

    其才任一郡县,都不堪用!

    出身豪门的马谡,本就心气甚高,哪怕萧关道之败后,收敛心性勤勉任事,也同样不屑与刘琰计较。

    毕竟,被恶犬中伤了,总不能去反咬狗一口吧?

    尤其是,他如今正在调整心性,想以实际行为扭转自身先前“目中无人”的形象之时。

    但傅佥来求教于他,他却无法拒绝。

    郑璞对他,堪称仁至义尽。

    如今郑璞的弟子,以“为师雪恨”为由前来求教,他又如何能拒绝得了?

    是故,他细细沉吟了一番后,便给傅佥支了一招:因人成事。

    大致的想法,与当初郑璞的训示差不多。

    就是明确了许多。

    如当今大汉,何人可处置刘琰?

    如正值北伐逆魏之际,何事是朝廷最不可姑息的?

    简简单单两个问题,便让傅佥拨云见日。

    他本来就不愚钝。

    只不过受限于年纪,以及没有历经过仕途之上的蝇营狗苟,所以心思没有那么龌龊罢了。

    因而,傅佥也大致定了想法。

    今可处置刘琰之人,唯有丞相一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