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昂闻声起头,便笑骂道,“速来入坐,等你许久了!”

    佯作色之时,亦让脸庞上那长长疤痕犹如长虫般扭动,倍显狰狞凶恶。

    然话语却是令人倍感温馨。

    “哈哈哈~~~”

    来人畅怀大笑,步来入坐罢,便反客为主的举起酒盏而邀,“李兄,数月未见,今再逢乃喜色也!满饮之!”

    “饮!”

    壮汉豪迈作声,一饮而尽。

    就是待放下酒盏,用袖子抹了抹胡须上的酒渍之时,眉目那憔悴之色都隐约深了几分,“唉,子产,今岁的战事,憋屈啊!”

    亦让来人原本潺潺笑意慢慢化去。

    今岁护乌桓校尉田豫出塞,被鲜卑围困于马邑城,上谷太守阎志将兵前去救援,给轲比能许下了不少物资方让田豫得归来。

    那壮汉便是上谷郡戎卒的司马之一,亲眼目睹了轲比能的恣睢。

    而涿郡各县的不少库存,都被朝廷征调转运去给了鲜卑。

    二人都见证了汉家儿郎尊严被鲜卑践踏。

    “事已至此,李兄感叹亦于事无补。”

    来人沉默了少时,方出声轻轻宽解道,“待明岁田校尉重整旗鼓,大破那鲜卑胡虏,再将今日之辱悉数讨回来!”

    “呵~~~”

    不料,那壮汉却是嗤笑一声,摇头长叹,“田校尉无有机会了。我颇有太守见重,亦隐约听太守提及有人弹劾田校尉扰乱边境、为国家生事,恐不日将被调离幽州矣。”

    “啊!”

    来人惊呼,旋即便赤色浮面,“何人竟如此短视!莫是鲜卑胡虏的奸细不成?”

    也不怪他作色。

    田豫最早是白马将军公孙瓒的麾下,对待鲜卑及乌桓等胡虏颇有其风。

    每闻边地有胡虏入寇,便厉色如赴仇敌,望尘奔逐而战,深受幽并二州吏民敬爱。

    “似是听闻,乃亲近王刺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