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听了阮掌事的回禀,长吁了一口气“知子莫若父,到底还是他有办法。”

    “是啊。”阮掌事也感慨,“都是皇亲国戚,这个节骨眼儿上,谁去接近楚家,谁就是与皇族宗亲作对,贸然站队,后患无穷啊。”

    “渐儿啊……”大长公主惆怅的又叹一声,“他未必不懂这些,以他的聪明,他哪里想不出来?他只是和他娘一样,被“情”字眯了眼,蒙了心。”

    楚君澜回府后迅速为楚华庭接了骨,用了最好的药,幸而那些人下手干脆利落,断骨断的干脆,也更好接一些,只要楚君澜施展本事,将来的问题并不大。

    不过,楚华庭半夜依旧发起了高烧,楚君澜不眨眼的在他床畔照顾了一夜,到了凌晨,楚华庭退了烧,终于苏醒过来。

    “澜澜?”楚华庭的声音极为沙哑。

    “大哥,是我,我在呢。”楚君澜忙端了温水来喂了楚华庭几口,“大哥,你觉得怎么样,腿疼的厉害吗?”

    “已经好多了。”楚华庭微笑,雪白绷带蒙着眼睛,他的脸色和唇色与绷带一样白。

    楚君澜心疼的用温热的帕子为他擦手,却被楚华庭反手握住了。

    “澜澜,你快逃吧。”

    “逃?我为何要逃?”

    “昨天的事,我已经听宝乐说了,你打断了辅国将军家大小姐和姑爷还有二十几个护院的腿,开罪了皇室宗亲,只怕皇族不会放过你的,你快逃走吧。”

    “我逃走,大哥怎么办?”楚君澜笑着问。

    “傻丫头,人不是我打的,他们能拿我如何?我让宝乐去给你预备盘缠,你临走之前,去见一见世子,世子是通情达理之人,一定会帮你。”

    楚君澜低头看着楚华庭与自己握在一起的手,面上泛起了浓浓笑意,轻声道“大哥,大骗子。”

    楚华庭一愣,嘴巴张了张,并未继续下去。

    楚君澜道“我若逃走,这件事只可能是大哥一人承担。你的眼睛和腿我都能治好,我不能让任何理由成为你仕途上的绊脚石。”

    “澜澜,都这个时候了,我的仕途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楚华庭挣扎着坐起来,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他抓着楚君澜的手道,“你出去躲一阵子,等过了这个风头在说,这里有大哥在,一定没事的。”

    “我惹的事,我自己扛,大哥又没做错什么……”

    “你怎么还不明白!”楚华庭的第一次如此急切的打断楚君澜的话,“你会惹上宗亲,还不都是为了我?如果不是我瞎了眼睛,你就不会为我四处奔波求药引,如果不是我太蠢笨,太没用,也不会被人诬陷偷窃,还被轻而易举打断了腿。人若是不断了腿,你又何至于一怒之下报复回去?”

    楚华庭的声音有了几分哽咽。

    “我家澜澜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让他们来惩罚你?可是我也知道,在皇族面前,任何人都是蝼蚁,他们一句话就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断言谁是谁非。

    “澜澜,大哥已经是个废人了,可你不一样,你有本事,又聪明,你的前途无量,不能因为这件事耽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