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摇头否认,“丞相大人,这是你对我的偏见,欲加之罪而已。”

    ……

    “够了。”

    一声轻语,简短的二字让昌平君与李斯同时收声拱手,头颅低垂,毕恭毕敬。连同跪在后方得老医官忽地一个战栗,急忙将身子伏得更低。总之,这事情的走向老医官是目瞪口呆,他就一句病情难愈都能扯上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前朝这些臣子心思敏锐,委实是厉害。

    上位的嬴政目光仍在奏书,斜阳残影的血色之中,那张本就肆意张狂的脸更显眉目锋利,骨刻如刀。

    “李斯。”

    李斯应道,“臣在。”

    “明日,寡人要见他醒来。”

    这话一出,当属老医官的反应是最大的,他是十分不解,他一个大夫治不好的病人,廷尉大人一个掌管刑罚的能行?最令他惊诧的还是廷尉大人竟直接回道,“臣明白。”

    老医官:“……”廷尉大人,您这是明白什么了?

    朝上的弯绕老医官不懂,直到从殿中出来仍是对此万分费解,又不敢大着胆子问李斯他明白了什么?但是,不管李斯明白的是什么,对老医官来说总归是好事,这意味着接下来公子韩非是生是死同他也就没了干系。

    心中暗自长舒一口气的老医院带着李斯来到韩非所在的宫殿。

    韩非居住的这处宫殿毋庸置疑是个好地,不管从陈设布局或是花木种植,都是肉眼可见的尽心。李斯这一路不动声色看得真切,面上却半分不显。

    宫殿内的医官侍者见来人是李斯难掩讶异,又在老医官的举止下齐齐遮掩下去。

    李斯在内殿站定,一个内侍在老医官的示意下规行矩步无声无息的将幔帐掀开。

    这过程,似一张尘封多年卷轴打开,缓缓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犹如丹青般浓烈的容颜。在目光中,那人平躺着,披散的青丝似散开的黑缎,让人很容易的将这与‘光可鉴人’四个字联系起来。如此也就衬得这张因为病情面无血色的脸越发苍白胜雪,同时,也对比得唯一有些血色的唇瓣仿佛一朵结霜的红梅,有临死颓丧的之意,亦有靡艳的妖冶之美。

    李斯心道,“韩非这样的人,连对人最为残酷严苛的岁月都会予以优待,只不过……”

    李斯的想法就在一瞬,他开口便客气的将内殿中的人请了出去。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李斯看着床榻上的人,语义不明的说道,“师兄,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