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本宫不高兴,难道您看不出来吗?”南宫喆终于憋不住了。

    “是吗?都怪下官老眼昏花,没看出殿下的心思。”

    南宫喆心中腹诽,难怪百官私下说潘竹青是老狐狸,什么时候该耍横,什么时候该装疯卖傻,他真是丝毫不含糊。

    心里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丞相好歹做过本宫三年的老师。如今虽然有些生分了,可本宫还是把您当做本宫的良师,一直在心里尊敬着。”

    “殿下有话还是直说吧。”潘竹青带着礼貌的笑意,淡淡的说。

    “丞相大人可听说我父皇赐婚襄王一事?”

    “此事满朝谁人不知?”

    南宫喆皱眉犹豫了半晌,最后把心一横,说道:“丞相大人神通广大,能否教教本宫,如何才能让父皇收回成命?”

    潘竹青剑眉扬起,十分疑惑,这个问题倒是他没料到的。“殿下为何想要干涉襄王的婚事?”

    南宫喆说出刚才想好的措辞,回道:“本宫是为太后和德宁郡主不平。太后懿旨和郡主的颜面,怎能被随意践踏?”

    潘竹青静静的听他说完,淡淡的说了两个字:“非也。”

    南宫喆不解的看着他。

    “这并非殿下本意。”

    南宫喆见对方一眼就能看透自己,便也不打算隐瞒,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王叔要娶的女子,也是本宫的心上人。”

    潘竹青点点头。“明白了。可是此事,恕下官无能为力。因为于情于理,殿下都不该夺人所爱,更何况那人还是您王叔。”

    南宫喆坐不住了,急切的说:“可本宫知道那女子并不想嫁给王叔!她一定是被逼的!作为男子,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往火坑里跳?本宫不该夺人所爱,难道王叔就该强取豪夺吗?”

    “怎知她不情愿?”潘竹青一脸好奇的问。

    “她前些日子还从襄王府逃出来。是本宫将她安排在建初寺里暂避。”

    潘竹青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晦暗。沉默半晌,才说道:“若殿下还将下官当做老师,下官便要诚心奉劝殿下一句。皇上之所以能答应这桩婚事,襄王殿下必定花了很大代价,所以皇上是不会收回成命的。殿下若是硬来,只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另外,就算那女子现在不情愿,可襄王殿下年少英武,才貌双,早晚会赢得美人芳心。到时候郎情妾意,太子殿下何苦枉做小人?”

    说了这么多直白刺心的话,潘竹青又转换话头,说了句安慰的话:“更何况太子殿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南宫喆绝望的苦笑道:“丞相也算是看着本宫长大的。从小到大,身边人无不对本宫虚与委蛇,极尽奉承讨好之能事。本宫无论多荒谬,都没人说过一个不字。他们只会说好!好!好!要不然,便像丞相这样,干脆放弃本宫。”

    “直到本宫成年,在太子府里也算本分。可偏偏南疆战场总是捷报频频。从那以后,本宫就知道有人暗地里拿本宫与王叔比。说我两同样的年岁,他是我朝的脊梁,说本宫是软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