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忠则是犹豫了一下,而后与傅清逸对视了一眼。

    后者稍稍点头,示意他可以说。

    钱忠这才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不瞒相国大人,在下此来,实为有大事相商,今秦宣定亲一事,实乃荒谬至极,若事成定局,堂堂仁治礼仪的宣国,岂不是要被并入荒蛮之秦,那陆氏王族的基业,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他很明白,该对姚廷玉说什么,又不该说什么。

    果然,后者听闻此话,顿时脸色微变,亦声音变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钱忠道:“相国身为宰辅,典领百官,必不会坐看宣国灭亡,眼下,慧王一意孤行,不顾国家安危,欲下嫁秦王,难道相国就无任何谋划吗。”

    说到这里,他还看了看姚廷玉脸色,企图察言观色,接着步入正题道:“在下以为,宣国基业,只要是在陆氏王族手中,那就是名正言顺的正统,与其如此,不如另立明君。”

    “你说什么!?”即便是姚廷玉,也一下瞪大了眼睛,猛的站起身,眼中闪过了一抹震惊之色。

    见状,傅清逸慌忙说道:“相国稍安勿躁,或许我们可以听听,钱掌柜有什么上好之策。”

    姚廷玉眼角抽动了一下,深吸口气后,并未有任何发作,而是又缓缓坐了回去。

    钱忠继续道:“话说到这里,在下也就直言了,我乃楚王密使,简单点说,我王不愿看到这件事的发生,这对宣王乃大弊,于楚国而言,同样不是好事。”

    “因此,我王愿助相国一臂之力,废慧王,而立新君。”

    “比如贵国七公子,乃先王幼子,天资聪颖,亦为王族正统,承继王业,乃名正言顺,只要相国发动朝堂势力和士族力量,再由我国从暗地协助,此事必成,而事成之后,相国当为匡扶社稷之第一功臣啊。”

    “那七公子即位,也必当尊相国为相父,且宣楚关系,亦能永结友好。”

    他的话,说的很动听,并没有说什么策反姚廷玉,而是一副处处为宣国着想的语气。

    等其说完,姚廷玉依旧没有说话,而是老眼微眯,看了眼傅清逸。

    后者当即微微躬身,略作沉吟道:“这个……下官以为,钱掌柜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好了。”姚廷玉稍稍抬手,声音平和的打断了他,又看向钱忠,笑呵呵道:“阁下的话,本相已经听明白了,不过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还需斟酌一二。”

    说着,他亦不温不火的摆手道:“你先下去,如有需要,我会让傅大人通知你的。”

    听到这话,钱忠顿时喜形于色,连忙拱手弯腰:“是,在下随时恭候,听凭相国调遣。”

    说着,也恭恭敬敬的倒退了几步,这才直身,再次施礼而退。

    等其走后,姚廷玉脸色马上就变了,直接就站起了身,一指傅清逸,厉声说道:“糊涂!”

    “啊?”后者吓了一跳,慌忙说道:“相国息怒,愿听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