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扣院门怕惊动枝头硕果仅存的危花,扣门声掉进空无一人的院里,只有水里的鱼儿摆尾回应。

    秋云立了许久正要回,却见候逢道领个穿青衣梳双髻约莫七八岁小女孩儿从坡下缓缓走来。他看见秋云微微怔了下,身后跟的小女孩随他停下脚步,安静在旁。

    “你来干嘛?”候逢道看见她手中的碗,皱眉道:“不要。”

    便领小女孩儿进屋。

    “大人!”秋云想跟上,谁知他砰将门关上。

    枝头的玉兰花纷纷扬扬溅秋云满身,连碗中也卧了片。秋云呆呆立在院前,苦笑声,原来冰灯始终是冰,微萤如何抗寒。

    门突然拉开,里面传来童稚声:“先生请姐姐进去。”并恭敬让开,做个请的姿势。

    秋云踏进门,女孩儿随即将门关上,保持距离送秋云进屋。

    每一次都到院子,秋云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踏进这位爷的屋子,她只敢看悬在堂内正中左右两联字,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白纸黑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字是好字,但笔触过重似有怨懑,不如诗洒脱旷达。

    趁秋云赏析之时,候逢道换上家常衣服,坐在椅上,不声不响。

    “大人。”秋云猛然回头,发现候逢道,赶紧低头行礼。

    小女孩已经不见了,不知是谁家的女儿。

    “再慢慢看会儿。”他面无表情道:“吃了饭再走,我已遣微眀去厨内了。”

    让个小女娃做饭,在秋云心中颇为不齿,但她和妹妹们何尝不是如此过来。本不愿多留,但想有事求他,便放下手中碗道:“我去帮忙。”

    “没用,该她做的事儿,不可推脱。况且,她只听我的话。”候逢道冷冰冰的说。

    本以为两人关系已缓和,如今他依然摆张扑克脸,不知给谁看。秋云无奈,只能待着,两人静静相对。

    “大人,我有事求。”秋云别有目的而来,熬不住先开了口。

    “我知道。”他依然淡淡的:“如今三月,为你朋友而来。”

    “大人神机妙算。我不得不服。”秋云想这人如果去现代测测智商估计远在二百五以上。

    “巧的很,我也有事要求你。”候逢道手指扣弹桌面。

    秋云欲问何事。

    小女孩儿搬张比她还大的矮几放在屋中,上下交叠双手,恭敬问:“先生,是否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