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好冷笑,走到她的床沿,弯着腰,低语:“有什么失望的,你想必不知道,我和侯爷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活着的人。”

    在叶氏的错愕中,锦好的声音冷硬如寒风:“你作恶多端,死是对你最大的恩赐,我们这么恨你,怎么会想你死?你不能死,你要好好的活着,看着你在乎的人,一个一个倒在你的面前,或是痛不欲生的活着,那才是我们想要的。”

    她挑眉轻笑:“这一次你棋高一筹,用自缢破了我的局,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再这么幸运?”顿了顿:“不过,你觉得就是你破了我的局,老爷那里会不会就真的信了你的无辜?”

    锦好笑了起来:“听说府里的下人说,老爷和姨娘情比金坚,那么这一次,就让我拭目以待!”

    她非常热心的帮着叶氏将几缕散落的发理好,冰凉的手指碰触到叶氏的脸颊,让她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栗,如同被毒蛇爬过一般,汗毛直竖。

    “你是来帮他报仇的?”叶氏的眼睛中透出惊恐的神色。

    “错!”锦好伸出一个手指头,来回的摇动:“你这样的角色,还配不上做我和侯爷报仇。我来,不过是耍猴的。”

    锦好轻笑:“这耍猴的乐趣,就是慢慢的耍,一点一点的磨灭它的野性,到最后慢慢地老死,耍猴的乐趣就在与耍的这个过程。”

    她的神情得意,似乎叶氏在她的眼里,早就化身为猴,而她现在也正在享受这耍的乐趣。

    “滚!”叶氏气得脸色发紫:这些年,她早就忘了当初身为庶女的卑微,早就忘了别人的冷言恶语是什么滋味,可是今日,在她的房里,她的地盘上,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如此羞辱——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锦好自然会走,不是因为叶氏的一个字滚,而是到了要走的时间——想想,叶氏搬得救兵也该到了,她虽然想留下来看戏,只是事有轻重缓急,她还是回去的好。

    当然了,锦好肯离开,也是为了等一下,许泽可以不用碍着她这个媳妇的面子,自由的发挥。

    许泽这些日子非常的迷茫,失了爵位,也没兴致出去应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总觉得他瞧见的每一个人,虽然面上笑的和善,可是却在他转身的时候,都用一种冰冷嘲讽的眼神看他,当他的目光再转回去的时候,他们又会笑的和善。

    许泽喜欢上了喝酒,觉得酒能给他解脱的感觉,一醉解千愁,只要醉了,他还是威风凛凛的威远侯。

    可是今日,他才喝了两杯,就见叶氏身边的丫头,满面惊恐的留着眼泪跑到他的面前,“啪”的一下子就跪在了他的面前,颤抖着嘴唇,结结巴巴的说道:“老爷……老爷……不得了啦,姨娘,姨娘……悬梁自尽了……”

    许泽吓得手中的酒杯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出声问:“怎么样?她怎么样?”

    那丫头抽噎着道:“幸好秋水发现的早,即使救了下来,又给灌了姜汤,现在已经醒了,只是姨娘依旧哭的厉害,奴婢担心姨娘继续想不开,还请老爷过去劝劝姨娘……”

    许泽觉得自个儿的脑子有些抽疼:这家里是怎么了?每一天安生的日子过?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每个人上跳下窜的,现在连一向温柔小意的叶氏也来逼他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们姨娘这是怎么了?”许泽有些气恼,若是威远侯府有个上吊而死的姨娘很光彩吗?现在关于威远侯府的传言已经这么多了,为什么她就不能多体谅他一点。

    哭过了闹过了,现在连上吊都会了。

    因为听说叶氏没事,许泽就松了口气,就开始冷脸下来了,这次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前几天哄了自个儿让媳妇带着西西出门,当时他被闹糊涂了,事后回过味来,就觉得自个儿似乎被叶氏当枪使了。

    这心里对叶氏,就有了怨言:许泽当然不是自个儿看透叶氏将他当枪使的,是他身边伺候的人,无意间说了些话,让他恍然大悟,是他自个儿想出来的——这也是锦好主意,像许泽这样的人,是听不进别人说得话的,只相信自个儿看见的,听见的,还有就是自个儿悟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