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耐烦就随便找了个人,后来也没联系。他都不记得那女的长什么样了。

    小张看秦远,试探着问:“秦队,你说冯家凤不会把他儿子的话当真了吧?”

    秦远微微皱眉,抬脚往前走:“先过去看看。”

    内勤的兰姐正在安抚冯家凤的情绪,短短几天时间没见,这个倒霉的女人看上去又苍老了许多,整个人就跟纸糊的风筝一样。

    明明是三伏天她,身上都不带丁点儿温度。

    冯家凤气若游丝,口中反复念叨:“这是命吗,神给我的命吗?”

    兰姐不信基督教,也搞不清楚教徒所说的神啊命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只能安慰这个倒霉的女人:“人死不能复生,老姐姐您还是放宽了心吧。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谁都不想。”

    没想到冯家凤直接哭了起来:“没办法,是没办法了,一尸两命啊,我的媳妇我的孙子都没了。”

    兰姐怀疑她急糊涂了,哪儿来的孙子,她出事的明明是孙女儿啊。

    “我媳妇怀着孙子呢。”冯家凤嚎啕大哭,“完蛋了,我们老鲍

    家要绝后了。绝户头啊,我这走了以后要怎么下去跟他们交代呢?”

    这话从一位21世纪的女性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好在兰姐已经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家属,倒是没有太惊讶,只问到:“你说你媳妇怀孕了?”

    唉,这事儿倒没听其他人提过呀。按道理来讲不应该,如果死者是孕妇,同事肯定会议论几句的。

    秦远人走到接待室门口,就听了这一句,眉头立刻皱得更紧了。

    怀孕?没有啊,他跟老胡解剖的时候根本没听老胡提过这茬。

    秦远回头吩咐小张:“劳驾,跑一趟,问一下胡法医到底怎么回事?”

    胡法医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全是疑惑的神色,哪儿来的孕妇?

    怀孕多久了?他怎么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子宮是剖开来看过的,没有胚胎。

    冯家凤神情凄惶:“怀了呀,要是活着的话,差不多有5个多月了。”

    这下子别说冯法医,就连秦远都直接摇头。

    5个多月的,都显怀了。尸体的解剖,他参与了全程,子宮大小形态正常,根本不是怀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