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口气,原本温淡的眼眸多了几丝温度:“为了心安。”

    咩?心安?

    系统表示:窝咋听不懂。不就画一幅画?咋还跟心安扯上关系了?

    而宁粥粥也没从路宴这跳跃性的词汇中反应过来。

    不过没反应过来是一回事,没听懂也是另一回事。

    看来这个男人,哪怕只是个云游画家,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路宴开始将近期创作的那副水墨画装入黑色画筒,而在这一过程中他始终没再言语,像是没打算再细说这个词。

    但等他完全收拾好画室,将宁粥粥重新抱起,在嗅到她身上甜糯的奶香味的那一刻,思绪微转。

    三岁小孩的记事能力还不是很好,自己说些什么也不怕她乱传播出去,恰好自己独居久了,平日讲话的机会也不多……

    想到这,他环紧了些她软乎的小腰,再度启唇。

    “这数年来,我一直有个忠实顾客,会在前一年就预定好我下一年的画,哪怕是在整个美术行业都不景气的时候,甚至是经济有些萧条的时候,都从不间断,给价也越来越阔绰。所以为了这个伯乐,我会尽力将每一幅画都绘到极致。”

    这小孩能听得懂吗?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因为这些年,有些事压在心头太久始终无人倾听,他只是想讲一讲。

    宁粥粥枕着他胸口,听到了他的心跳。比往日都要热烈一些。

    她不知道,路宴这样的心跳,究竟是为了他赖以为生的画画事业,还是为了他那所谓的伯乐。

    “路叔叔不带那副画吗?有绿色的大树和蓝蓝大海的那个。”

    她摸了摸他肩头上的画筒。

    黑色的塑料,磨砂的质感,微微泛着冷意。

    “今年那顾客的预约交画时间是大后天,所以暂时不需要带。今明两天是那美术馆比赛截稿的日子,所以我想着今天送过去,顺便参观一下里面的作品。”

    路宴说完,单手换鞋,出门,拔下钥匙,等公交。

    辗转了两班公交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本市最大的美术馆。

    光站在外面,宁粥粥就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艺术气息。

    [从这建筑物的外观看,混凝土柱和薄壳型拱顶裸露在外,非承重墙采用的是罗马灰华石及玻璃板,以满足不用空间和位置的采光要求,而其所形成的空间质感尽同,肌理混合唯一,是设计师对此建筑所在地段的一种关注与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