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腿脚生风的走了。

    结果他这一句话言出法随,我催促庭槐把烤串解决完,正调试机器收拾残局呢,庭槐就背着我抱着肚子开始哼哼,我立马跑出去把才睡下的雌虫医生摇醒,手忙脚乱的看着他推着病床把庭槐送进产房。

    整层楼仿佛只有我一只虫在产房外晃荡,我不知怎么的心慌得不行,坐一会就得起来,走一会又得坐下,脑子里不停浮现着各种生产意外的新闻,把自己吓得不行。

    等医生抱着蛋出来时我抖得只能勉强靠墙站立。

    “啧,你这个样子我哪敢把蛋交给你。”

    我盯着雌虫医生怀里的蛋,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感觉脑子只被这个蛋占据了,我伸手从他怀中把蛋接过来,一边听着医生唠叨“要看快看,我还要去给虫蛋量数据”,一边仔细看着虫蛋洁白的外壳。

    “是颗雌虫蛋?”

    “嗯,很健康的雌虫蛋。”

    “是颗雌虫蛋!”突然的喜悦占尽了我的心神,我抱着蛋在走廊上窜来窜去,雌虫医生追在我后面却抓不住我。

    我只感觉心里某处不曾意识到的石头落地了,眼睛不知为何有一阵热意,明明知道手上的蛋中的幼体还小,不可能被我听到里面的动静之类的,但我还是能在蛋液晃荡中听见细微的心跳和呼吸音。

    一种纽带,我看不见的纽带,从我的雌父那里拴到我身上,现在又拴在了我怀里这颗蛋上。

    想着想着,将蛋交给雌虫医生时我忍不住落下泪来,想到我出生的时候,只有自己的雌父抱着刚出生的我时,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么喜悦又担忧,毕竟那时还在蛋中的我随时会死,而他面对着医生和其他虫的指责时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我不知道,但是想到我的虫崽是个雌虫不用遭受我幼年时受的痛苦后,我擦着眼泪进入了产房,庭槐躺在生产床上揉弄着肚子,脸色苍白嘴唇都失了血色,他宽松的产袍下部被血水浸湿了一大块,我好奇的问他,“庭槐你疼吗?”

    “还好,比训练时受的伤要疼一点。”

    我擦干泪水后给他开了两管营养液,他喝下后就尝试下床想要收拾回家,被我按住,这一个多月的训练没有白费,也幸好生产完的他也没多少力气,在发现拗不过我后庭槐躺在床上安静的任我摆弄。

    我在机械的辅助下把他搬到了病床上,推着他回了产科病房。我又把病床的另一半扯了出来,多铺了一层被褥,再用被子团了个窝出来,直到被庭槐提醒医院有孵化器才不满的将窝给拆了。

    一个运送机箱将放在孵化器里的大白蛋给送了过来,我有些费劲的将蛋连着孵化器抱到床上,就放在我和庭槐的中间,折腾到后半夜后终于可以睡觉了。

    睡了两三个小时我就被一阵热气给热醒,揉眼坐起来发现庭槐将蛋从孵化器里拿了出来抱在怀里,我碰了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激素影响的孵化热让他摸起来都有点烫手。

    高大的雌虫为了给我和孵化器腾位置,侧躺着蜷着身子,他放在蛋上的手几乎将蛋遮了个严严实实。我将自己的手伸出来,和他的手贴在一起做对比,几乎短了雌虫的手一个半指节。

    不知怎么的想起雌虫医生给我说的S级雄虫完全成年可以长到一米九左右的事情,虽然还是会比庭槐矮小半个头,但那时我的手应该也能把蛋完完全全护住吧。

    突然好想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