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本官?”陈静之发怒了。

    苏昂只是笑,看着陈静之勃然色变,陈静之犹豫半晌,还是没敢发作。

    苏昂的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让他深刻懂得了苏昂在修行中,对自己是何等的苛刻和疯狂,这种人对自己都狠,对别人就更不用讲了。

    他觉得苏昂不是在威胁他,而是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老实话。

    陈静之又沉默了一会儿,明白了苏昂的意思。

    苏昂是在说:要么好好的把雄士选拔举办下去,别动歪脑筋,要么一拍两散,水宁县就别要这个雄士名额了,大家明火执仗,明刀明枪的干吧。

    他不敢赌,因为霍南笙是县公,县公真有这个权力。

    “好好好!”

    陈静之把记载自家势力的简牍藏进袖口的更深处,不打算拿出来了。

    这种东西对苏昂没用,拿出来也是自取其辱,他气得嗬嗬的喘气,最后一跺脚,把地面跺出来一个大洞,身形飞出去了。

    身后,传来了苏昂继续读书的声音: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苏昂哈哈大笑:“阻我路者不可留,陈大人好自为之!”

    ……

    雄士的选拔大会,还是按照时辰正常举办了。

    苏昂让霍南笙颁布了政令,说要是参选者、或者参选者的家人出了岔子,就立刻丢弃这个雄士名额,但在事实上,苏昂更舍不得这个名额了。

    他已经辞官,官职带来的众生愿力全都没了,想要继续修行,就得继续为官,而晋升最好的途径,就是成为雄士。

    他是真的舍不得,但是,陈静之和彭中正更舍不得这个名额了。

    如此一来,选拔大会以一种极端平和的姿态,就此到来……

    初冬的风很冷,但是阳光明媚。

    在漆黑、巨大的镇碑旁边,水宁县衙的附属工匠连续工作了十天十夜,搭建了五座擂台,还有四周比较简陋,但确实有模有样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把木质杌凳。

    这是雄士选拔需要的规格,是场面,哪怕没有那么多百姓前来观战呢,必要的座椅也不能少。

    而杌凳在选拔结束后,百姓可以拿回家中,算是十年一度盛事的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