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迷迷糊糊地醒来,天已经亮了,榻边炉火已熄,桌上膏烛融泪,身边空荡荡的,他实在记不清昨晚师父可有回来,像是做了个梦,梦里师父对他说,要他收拾一番,行拜师礼什么的……

    他睡得脑子糊涂,好像应了几声,再然后便记不清了。

    “师父?”他从被窝里爬出来,赤着脚就往外跑,还没跑到门边,门就被推开了。

    刺目的光晃花了眼,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提起了后颈,头顶传来凶巴巴的呵斥声。

    “才下过一场雪,不穿鞋瞎跑什么。”

    司湛错愕地抬起头,有些委屈地望着重黎“师叔祖……”

    却见他手里拿着一件荼白的新衣,径直将他丢回了榻上“换好衣服,我带你下山。”

    他茫然地看着怀里的衣裳“为什么……有新衣服?”

    诚然这件衣裳瞧着十分漂亮,明明是如此素净的料子,居然别有几分清贵之韵,摸起来滑溜溜的,很是舒服。

    “怎么,你师父不是同你说过了吗?”重黎拧起了眉,“今日是你的拜师大典,虽说一切从简,但该走的礼数须得走一遍。”

    “啊?”司湛懵了,“我……我还不算师父的弟子吗?”

    “有实无名。”重黎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以为你拜了谁当师父?”

    司湛一脸茫然“师父……不就是我师父吗?”

    还能是谁?

    重黎呵了一声“被你小子白捡了个掌门弟子,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虽说云渺渺也只是暂代此位,但真要说起来,那也是当着各门各派弟子的面,堂堂正正地坐上这掌门之位的,谁想到下山一趟,就收了个弟子回来。

    算上前世的话,他和长潋岂不是又多个小师弟?

    啧,她怎么这么会收弟子,一个接一个,收上瘾了吗。

    司湛瞧着他脸色比平日更臭了,不知为何总觉得跟自己有关系,下意识心头一咯噔。

    “师叔祖,您不开心呀……”

    重黎眉头一皱“有什么事值得本尊开心吗?”

    “……”

    “别瞎摸了,赶紧穿好,这是专门给你裁的,穿好了就去风华台。”他几乎一夜未眠,正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