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走进屋,霍景煊的眼神才从阿初身上挪开,淡淡道:“兴致不错,还有闲情雅致采枣子。”

    黎昭下意识望了眼窗外正悄悄离开的阿初,不以为意道:“举手之劳罢了,总不能让小姑娘为了几颗枣子急哭吧?”

    霍景煊想起阿初上次采了桂花让人给他做桂花糕,这次采枣子估计也有他的份,便没再问下去,与黎昭说起正事:“南边增兵之事,你怎么看?”

    “我看是他们自寻死路。”提及军务,黎昭脸上的散漫一扫而光,详细与霍景煊说起自己的看法。

    两人对着舆图商谈,阿初端着一盘刚洗干净的脆枣悄步进屋。

    听到霍景煊有往南边增兵的意思,阿初心中担忧。

    这段时间在霍景煊身边偷听,阿初大致推测出南边的霍长风不敌霍景煊,如今也不过是靠着天堑躲在扬州苟延残喘。

    霍景煊迟迟没发兵,一是这几年东征西战,他自己的军队也损耗不少,需要休养生息。

    其次在双方对峙期间,霍景煊正好可以稳固他在北方的统治。而南边民心不稳,还能利用这段时间去消磨南方将士的士气。

    如果真的打起来,霍长风八成会输。

    他要是输了,爹爹和姐姐可怎么办?

    阿初将脆枣放下,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然而霍景煊想起她上次被黎昭所说的战场凶险给吓到,没再让阿初听下去,吩咐她退下。

    阿初只能离开。

    黎昭轻笑:“陛下不是说不必拦她吗?怎么还让阿初出去?”

    霍景煊敏锐地听出他只喊了阿初的名字,望着桌上翠青的枣子问:“才见几面,你就与她那么熟了?”

    “我跟谁都熟。”黎昭一贯就是这个性子,嘻嘻哈哈地想去吃桌上的脆枣,却没想到霍景煊将果盘挪开,他摸了个空。

    黎昭一愣。

    霍景煊道貌岸然道:“过天堑的法子还没想出来,不许吃。”

    黎昭心想你不也没想出来。

    渡过天堑直取扬州的方法倒不是没有,但几种方法推演下来均是伤亡惨重,霍景煊都不想采用。

    两人又商谈了好一番,等到黎昭离开时,天已经快黑了。

    霍景煊瞥见在桌上的一盘青枣,心间的烦闷少了些,拿起一颗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