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见山比奚愉卿还高兴:“哥们儿,你要发达了。”他说,“发达了别忘了是哥们带你飞的。”

    奚愉卿含笑:“你拿回扣了?这么积极?”

    半是玩笑,半是试探。

    方见山眼一瞪:“狗咬吕洞宾,这不你说想赚大钱?唉对,你想好没,老板娘那怎么说?可别供出我,我还想干段时间,老板娘挺大方。”

    方见山有自己的小算盘,谁人都不是无私奉献的圣母。

    奚愉卿点点头:“这你放心,我自己同老板娘说。”她脑子转得飞快。

    说曹操,曹操到。方见山的手机瞬间大作,接到大师傅电话,劈头盖脸问他怎么还不到岗。

    今天,是方见山值班。方见山朝奚愉卿挤眉弄眼,一边电话糊弄王俊罗:“老叔,我拉肚子,好像吃坏了东西,我马上就到……马上是多久?马上就是马上咯,买个药就到……”

    方见山无声地同奚愉卿打了个招呼,小跑开去。

    奚愉卿一路往凯丽公寓走,踢了踢地上莫须有的石子,她摩挲着手机想要给关芯回个电话过去,就是措辞……她有些苦恼。

    周三的下午,大学城有些冷清,随着秋风起,天气越来越冷,很少有学生愿意簇拥着在街上闲逛。待走到转角,奚愉卿听见身后有人步履匆匆。

    奚愉卿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她几乎是本能地收住步伐,同时微微侧身,双手翻转,已经将那个没头没脑冲上来的人双手擒住。

    那人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挣扎着还想踹向她。奚愉卿手上力气加大,捏得对方肩胛骨火辣辣的疼。

    关芯简直被疼出泪花。她咬着牙含着泪,愣是忍着也不出声。

    奚愉卿先是听见闷哼,再触碰到那人的肩膀后背。已然发现是关芯,手上的力气松了一大半。饶是这样,还是把关芯掐得死疼。

    奚愉卿连忙松手,关芯随着惯性冲向她,两人踉跄着摔倒在地,滚作一团。

    “哎哟,我的宝……”奚愉卿唯一能想到的补救方法,就是把自己当肉垫,稳稳地接住关芯,将她圈在怀里,还要不动声色。

    关芯恨得牙痒,边活动被掐出红印子的双手,边伸手用力向两边扯开奚愉卿的脸颊:“你是不是疯了?还宝?我不是你的宝,我只是个nobody。你的宝不是那方吗?你的宝不是你的狐朋狗友吗?你……”

    奚愉卿心里暗暗叫糟。屋漏偏逢连夜雨,关芯本就生气,她是更让她生气了吧?

    奚愉卿哭着脸装傻:“我听不懂鸟语,你说人话。”她称呼关芯冲口而出的英语表达,是“鸟语”。

    “我同人才说人话。”关芯冷笑,“你跟那杂工走你就是杂碎,我不同你讲话。”

    这地方其实并不很隐蔽,这番动作颇大,周围甚至已经有人围观。奚愉卿心中暗道不妙,关芯这次大概是气疯了。

    这下,不知道要被掐多少次,被咬多少口,要流多少血才能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