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召公虎叹罢,方道:“那……此人乃大周恩人、天子救星,究竟是谁?”

    舒参摇头,他没有答案。而方兴似乎若有所思,难道说,他认识这样的高人异士?

    果然,方兴道:“或许,这些事迹非是一人所为,而是二人?”

    召公虎忙问道:“此话怎讲?”

    方兴对召公虎道:“下毒与解毒之术,不才倒是识得一人,他乃神农氏传人,昔日曾在彘林内为周王师医治赤狄之毒;至于出入王师大营畅行无阻之人,想必非杨兄莫属。”

    召公虎沉吟片刻,道:“依孤所料,亦是此二人。他二人皆是先王高足,帮助王师脱困自无疑虑。只不过,他二人既然就在青丘左近,为何不现身与你我相见?”

    方兴摇了摇头:“他二人乃闲云野鹤,自然不愿过问俗务。”

    召公虎不再起疑,只是感叹此二人之高风亮节。

    和营内其他人一样,舒参并不知道召公虎和方兴言下神秘之人究竟为谁。但从二人话里行间,舒参能够猜测得到他们是已故周厉王教授的高徒。早听闻周厉王生前文武全才,又遍访名士、遍寻奇书,没想到他隐居彘林中十余载也未闲着,而是潜心授徒,实属深不可测。

    不管怎么说,大周看起来国祚仍兴,十日国、青丘国皆已伐灭,东夷的威胁总算铲平。而对于徐国而言,如今东面的淮夷、东夷已然不再威胁国土,南方大片的战略纵深足够徐翎耕耘数年,已然达到此役最大目的,可谓心满意足。

    那边厢,既然鲁卿公子元安然无恙,身死青丘的只是替死鬼,周王静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当公子元参见天子时,周王静无名火起,不由一阵数落。

    “余一人御驾亲征,鲁侯推脱不来。如今周王师已然凯旋,回军过境时才想到来郊劳?更何况,郊劳本该鲁侯亲自前来,为何只是派出上卿代劳,草草了事?”

    周王静虽然大病初愈,但是他对鲁国的偏见却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鲁国自诩为周公之后,常常以天下诸侯之首自居,可惜德不配位,在诸侯国心目中形象不佳。更何况,齐侯、纪侯、莱侯等诸侯对鲁国历来不睦,此时见周王静训斥鲁卿,自然乐得看热闹,没人替鲁侯说话。

    公子元哪里知道天子近期遭遇了什么,只道是礼数不周,连连道歉。

    关键时刻,还是召公虎出来调停,他劝慰周王静道:“天子息怒,切不可为此等小事大动肝火。”

    周王静睥睨远处,见鲁国郊劳的车马稀稀拉拉,幽幽道:“太保,这鲁卿带了多少礼物劳军?”

    召公虎瞥了一眼跪伏于地的公子元,面色尴尬:“这……只有数车军粮。”

    周王静再次大怒:“哼!鲁侯好大架子!只有这区区薄礼,想郊劳王师联军?鲁元,你怎么说?”

    公子元战战兢兢,磕巴起来:“于周礼,郊劳只是形式……不在礼之轻重多寡,还望天子不以此责怪鲁侯……”

    周王静还要发作,召公虎赶紧示意:“天子,依周礼,陛下需要邀请鲁卿同乘……”

    “岂有此理!”周王静严词拒绝,“传令,周王师不在鲁境停留,开拔洛邑。届时稍作调整,便赶回镐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