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怕是夜里要下雪呢。”沈福海来接时,嘟囔了说了一句。

    “看模样是,晚上可得盖厚了一些,免得着了凉。”沈香苗一边往车上搬箩筐,一边接了句话。

    收拾好了东西,便往回家走。

    风是越刮越大的,又是顶着风走的,冷的沈香苗与沈文韬鼻尖、耳朵都微微泛了红。

    忽的,沈福海勒紧了绳子,喊了一声“吁”,那牛“哞”的叫了一声,仰着脖子停了脚步。

    这牛车停的突兀,震得沈香苗不由得身子前倾,险些摔了下去,得亏沈文韬拉了一把。

    待坐稳当了,沈香苗张口问:“三叔,咋了?”

    “那边,好像有个人?还是,有个什么东西?”沈福海说话时,都略带了些颤音。

    沈香苗顺着沈福海的目光望去,果然发现就在牛车的不远处,路边,似乎躺着一个人,只是那人身上似乎穿着一袭白衣,蜷缩在了路边。

    在这样擦黑的傍晚,又是在没人的路边,又是一身的白衣,总觉得让人瘆得慌,甚至怀疑自个儿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也难怪沈福海这个壮汉子都生出个些许的怯意。

    “我去看看。”沈香苗素来是不信鬼神之说,又自认为自个儿从未做过任何的亏心事,更是不怕所谓的鬼怪找上门,提了灯笼便去看个究竟。

    “我与你一起去。”沈福海不放心沈香苗,在后头跟上。

    提了灯笼走过去的沈香苗,就着灯笼的光线,倒是看了个清楚,地上蜷缩躺着的,是个实实在在的人,非但如此,还是个上了年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估摸着已经年过六旬的老妇人。

    更重要的是,这位老妇人的两眉之间,长了一颗十分明显的痣。

    沈香苗心里顿时一颤,拿灯笼仔细打量了一番,不由得咬紧了下唇。

    这个相貌,竟是与前世时,那位鞠躬尽瘁,至死还在隐瞒自己病情的班主任,汪老师竟是像了七分,尤其是那颗痣,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只是眼下,这位妇人衣着单薄,似乎在寒风中呆了许久的模样,手和脸已是十分冰冷,头发上,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沈香苗心里头一沉,赶紧伸手在鼻翼之下试了试,待感受到微弱的气息,以及胸口还起伏的动作时,这才舒了一口气。

    人,还有救。

    沈香苗二话不说,便将自个儿身上的棉衣脱了下来,裹在了这位老妇人的身上,一边喊了沈福海:“三叔,快,快些回家,这人还有救。”

    这会儿已是快到家了,人更是因为冻的太狠此时没了意识,这会儿得赶紧回家暖上一暖,待缓过来之后,再去请了大夫来看上一看有无大碍。

    “嗯。”沈福海点头,帮着沈香苗将那裹了棉衣的老妇人抬上了牛车,甩了鞭子便赶紧赶车。

    路上,依旧是寒风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