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

    听到祁承璟说话,那人颤巍巍的抬头,待得撞上他锐利的目光,霎时又收了回去。

    “听着,朕不杀你,朕还要留着你的狗命,去皇宫之中,给我那好母后报喜呢!”祁承璟傲然一笑,道,“滚吧,回宫之后,记得告诉母后,就说,‘朕送的这份大礼,母后还满意么!’”

    “你说什么?!”

    听完烟萝的汇报,苏怡姜顿时将随手最近的一个花瓶给摔到了地上。

    青花瓷的碎片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屋内的众人听到这动静,霎时跪了一地,纷纷道,“皇上息怒!”

    自从前日里,苏怡姜打死一个喊她皇太后的宫婢,这宫中便再无一人敢喊她皇太后,都只敢喊“皇上”!

    “你们都滚下去!”苏怡姜刚想说话,这才想起来屋内还有这么多的“眼睛”,当下便怒吼道。

    那些宫婢早被她这般模样吓到,此时听到她这么说,顿时如蒙大赦,一个个的溜得比谁都快。

    待得屋内的人都散了一空之后,苏怡姜这才恶狠狠的抓住烟萝的衣服,道,“他当真这么说?”

    烟萝一时有些喘不过来气,却仍旧面不改色的汇报道,“是,林冲重伤,前来传话,说来着自称名叫祁承璟,说他将整个暗门的人诛杀殆尽,就是为了给您送一份大礼,还要问一问您,对这个礼物还满意么?”

    闻言,苏怡姜一把松开烟萝,满面阴寒,却忽然又笑了起来,那笑声嘶哑难听,仿若是地狱的九幽阎罗,带着嗜血的气息,“满意,朕十分满意!祁承璟,你这个骨子里留着祁家血液的贱种!朕当初留着你就是一个错误!好,你送朕一份大礼,那朕就还你一份!”

    烟萝有些心惊胆战的望着面前已经几乎癫狂的苏怡姜,头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主子,您要还什么大礼?”

    苏怡姜勾起一抹笑意,寒意森然道,“朕要让他和他的忠心下属们,都去地狱给我的爱将们,陪葬!烟萝,你速去落霞山,通知那批军队,要他们去秦山杀光那群土匪,一个不留!朕不是曾经交给他们三十六种死法么,让他们拿那群土匪挨个的试验!哦,记得,要留一个人头给朕!那就是——祁承璟!”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谁都不用留情面了!祁承璟,我原本念你是我唯一骨肉至亲,然你却心计狠毒,你不仁,那我便不义了!

    “主子,长青回来了!”雷琛匆匆跑进,却在看到祁承璟时猛然顿住脚,压了声音道。

    祁承璟放下手中的书,眼前闪过一抹喜色,道,“他在哪里?”

    雷琛闻言,声音却带出了一抹的伤心,“他在胡大夫那,您自己去看吧。”

    听了这话,祁承璟的心头顿时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忙忙的起身,向着胡大夫的房舍走去。

    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血腥弥漫的气息,待得那门帘一挑,顿时便有浓重的血腥扑鼻而来。

    床上躺着一个人,着一身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长衫,其间混合着泥土与血液的颜色。他的脸上几乎都肿了起来,唇角还带着干涸的鲜血。那一双眼,却睁得极大,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胡大夫起身行了礼,便听得祁承璟艰难的出声问道,“他,怎么样了?”祁承璟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再次见到长青,对方竟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他的伤势太重,加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能不能熬得过今晚,就看他的造化了。”胡大夫将最后一处伤口包扎好,微微摇了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