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一直注视着季淮,大眼轻抬,黑亮的杏眸若置星光,长睫卷翘,微微颤动间如蝴蝶振翅。白嫩的肌肤上,她的樱唇抿出淡淡的弧度,连带着她粉颊上的梨涡,让人觉得恬静而美好。

    然当听到季淮的回答后,她脸上的笑意淡去,轻垂眼睫,眸底的星光也暗下。

    而这时,似感知到谢书的情绪,季淮忽转眸看向她。看着谢书轻垂的杏眸,他一怔后,红唇弯起,眉眼笑意加深。

    这笑与平时不同,与孟若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不同。更亲近,更自然,没有那种打不破的疏离;眼神也不一样,仿佛看着心尖珍宝,流露出的尽是宠溺温柔。

    表哥怎会这么看着谢书?孟若珍心里的喜悦淡去,她茫然而失落地想,明明听说表哥不喜欢谢氏女的。

    谢书抬起眼皮,对上季淮漆黑的双眸,她抿起唇正要说什么,就见季淮上前一步。

    他离谢书很近,垂眸注视她片刻,才轻叹一声同她耳语道:“孤让她看书,不是怕她无聊,是她太吵了,扰得孤和季管陶无法安静。至于那书,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想着借也就借了,本就要让宫人清掉的。”

    温热的呼吸抚过耳畔,像是被一根尾羽拂过,从耳朵一直痒到心里。

    他在同她解释,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谢书的耳垂又开始染上朱砂般的红。

    季淮看着,看着看着忍不住笑起来。

    太子与妻子亲亲密密的不知在说什么,有人在边上看得眼底发红。孟若珍咬了咬唇,强堆出笑意打断道:“淮表哥……”

    她顿了顿,又艰难吐出:“表嫂,想必你很少来宫里走动,趁着今日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谢书还未答话,皇后已经笑着开了口:“若珍说得对,你们几个孩子去殿外玩会儿。”说着又看向谢书和季淮:“你俩中午就留在未央宫用膳,正好待会儿陛下也要过来。现个时辰还早,你们都出去逛逛,到时间了本宫让如心去唤你们。”

    “是。”几人应声后,便朝殿外走去。

    出了未央宫,谢书走在季淮左侧,孟若珍将本想走在季淮右侧的季管陶挤开。季管陶瞪她一眼后,还是在她身边站好。

    “淮表哥,我们去哪儿?”孟若珍转头看向季淮。

    季淮未答,他侧眸对着谢书,笑问:“阿书以前来过宫里吗?”

    “来过几次。”谢书答:“每年宫中举办宴会,臣妾都会随父亲来。”

    “那现下有想去哪儿看看?”

    前世在东宫待了三年,皇宫里该看的也都看过了,但此刻季淮问起,她本想说‘殿下去哪儿臣妾就去哪儿,’然在对上孟若珍愤愤的目光,却鬼使神差地改了口:“听说湖心亭的花儿开了,臣妾想去看看。”

    “湖心亭啊,这个月份的花开得是还不错。”季管陶随口附和道,没看到他边上的孟若珍闻言瞪来的目光。

    “行,那去湖心亭。”季淮点头。

    孟若珍被忽视了个彻底,看着走到前方的三人,她生气地跺了跺脚后,还是跑上前跟上,并再次将走在季淮右侧的季管陶挤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