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是情绪涌上来自然而然的生理反应,但其中也有她想摆脱这个局面于是顺势而为的关系。

    她当然知道唐时软硬不吃,但也知道唐时见不得她哭。

    她吃准了这一点。

    唐时摸了摸后脑勺,不自在地看来看去,终于找到了转移纪初注意力的东西——

    “你看,工具都给你准备齐全了,上好的颜料、画笔,用用看顺不顺手?”

    纪初看了地上的工具一眼,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转身面向文化墙。

    当时被泼上的颜料是蓝色的,一大片铺在那,确实不太好处理。

    当然,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对策。

    既然无法令它消失,那就利用它。

    唐时干咳一声:“怎么样,能处理吗?”

    纪初:“能是能……可人都被你赶走了,谁给我当助手啊?”

    语气中带着她都没发现的娇嗔意味。

    唐时微笑,指了指自己:“我啊。”

    纪初狐疑地看他。

    唐时:“你别不信。”

    话音未落,他已经身体力行地打开工具箱,给纪初递笔,拿出调色盘,一副但凭吩咐的模样。

    纪初没想到,多年不见,唐时居然还学了点绘画基础,虽然水平只够在她起形的时候站在后面帮她看看,帮她递工具调颜色,但当助手也够了。

    看来真如纪见所说,唐时什么都会,就是东一棒头西一榔锤地玩,会的多而不精。

    纪初不再多想,视线落到文化墙上,对着画好的设计稿开始起形。

    随着纪初手起笔落,线条逐渐具象化为形状,鸿鹄、帆船、大海……

    蓝色,是天空的颜色,也是大海的颜色,刚好可以将泼上去的颜料利用起来。

    她一画画就会很专注,勾线、构图、调整、上色,要画什么她早就了然于胸,画画的手法娴熟,完全不见她说的很多年没画的生疏感。

    她全神贯注,没发现旁边的人也在专注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