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煜窘然地笑了笑,道:“什么也瞒不过你——听说余大人喜欢种茶花……”

    纪咏点了点头,仔细地打量着几盆茶花。

    都是一般的品种,但胜在株叶秀丽,花开娇艳,让人赏心悦目。

    “怎么样?”何煜见纪咏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笑道,“这茶花不错吧?是我的姨妹,也就是陈泽西的最小的胞妹所植,她性情温柔,相貌出众,精通音律,而且还擅长养茶花……”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纪咏心中已生警,感觉好像有人在窥视自己似的。他猛地回头,顺着感觉望过去,看见不远处窗棂半开的厢房。

    纪吟的目光顿地变得十分犀利。

    厢房里隐约感觉到一阵骚动。

    纪咏蹙着眉,望着何煜的目光也冷了下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煜见纪咏已有所察查,索性把话给挑明了:“见明,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舅兄陈泽西素来欣赏你的才学,见你没有成家,想做个冰人……”

    “所以什么茶花、拜师全是借口?”纪咏打断了何煜的话,咄咄逼人地质问道,“你把我叫过来,就是给陈家人相看的啰!”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底寒光闪烁。

    何煜不由得心头一跳,本能地感觉到纪咏对这件事不仅十分的排斥,而且非常的愤怒。

    或许是因为猝不及防地被人相看,主动权被女方掌握,让他觉得受到了羞辱?

    何煜念头闪过,笑道:“什么相看不相看的?凭以见明兄的人品学识,哪户有女儿待字阁中的人家不把你当上宾款待?不过我仗着和你交情不同一般,舅兄说起,想喝你一杯媒人酒罢了……”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纪咏已拂袖而去。

    何煜不由懊恼,埋怨陈氏道:“我早跟你说过,纪见明为人十分高傲,你们要相看,不如请了他来相看小姨妹,反正到时候总会见明,现在好了,弄巧成拙……”

    陈氏闻言却踌躇道:“才学固然重要,这脾气更重要……不知道多少才高八斗的最后都不在这脾气上。我们主动相看他虽然让他颜面有损,可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拂袖而去,脾气也太坏了些。”说到这里,她望了眼身一个明眸皓齿的豆蔻少女,“我看,这桩婚事不如就此作罢……”

    那少女却不依地喊了声“姐姐”,满脸的酡红。

    陈氏不禁叹了口气,道:“那我去跟伯母说一声。”

    少女点头,不胜娇羞。

    纪咏却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想做他的妻子,可以,先把他那幅挂在纪家祖宅大门口的对联对上了再说。

    他直奔猫儿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