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却也不着急,继续和她兜着圈子,眼看着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安氏终于忍不住了。赧然地道:“我也知道这话说出来不妥当。可济宁侯求到了我们侯爷面前。我们家四爷又一直坐在我们家侯爷的小书房里不走,我不来一趟,也太不近人情了……”

    竟然是为了魏廷瑜的事而来!

    窦昭奇道:“他们家又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安氏的眼睛瞪得比窦昭还大。道,“济宁侯的外室怀了身孕,你妹妹带人去灌了落胎药不说,还把人卖到了青楼里……这事京都都快传遍了……”她有些不自在地望着窦昭。

    窦昭又好气又好笑,道:“魏廷瑜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让我去劝窦明不成?”

    她这么一说,安氏的脸红得像朝霞,喃喃地道:“我也知道不应该。可你不知道,济宁侯比令妹大好几岁,又是独子,令妹膝下空虚,又不让家里的通房丫鬟怀孕,济宁侯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说是窦家只有您管得住令妹……”

    窦昭不悦地打断了安氏的话,道:“可也没有做姨姐的管到了妹夫屋里去的道理。你回去跟魏廷瑜说,他自己做的孽他自己收拾,别总指望着别人帮他善后。”又道,“你要是为了他们家的事,以后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开这个口了。若是来我这里坐客,我定然倒履相迎。”

    安氏听了如坐针毡。

    窦昭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知道汪清海和魏廷瑜的交情,前世这两个人也互相为彼此做了不少让人啼笑皆非的荒唐事。

    可窦明的彪悍,也出乎窦昭的意料之外。

    她懒得管这些事,把家里的库房全都开了,给纪令则挑了几件首饰添妆。

    纪家的人对纪令则再醮的事讳莫如深,窦德昌又怕纪家的人反悔,求了窦昭,把金桂和银桂借过去服侍纪令则,窦昭想着纪家的人肯定不会郑重地为纪令则准备嫁妆,自己却不能让这个嫂子嫁进来太寒酸,毕竟窦德昌这一辈就有妯娌十二个,加上十一嫂还曾是纪令则的嫂子。

    纪令则收了她的首饰,什么也没说,去送首饰的素心却告诉她,纪家把纪令则安排在一处偏僻的院落,既没有贴红也没有置办嫁妆,就连纪令则外祖母留给她的东西也被纪家扣下了,还道:“纪姑娘很是硬气,金桂说,她从头到尾连滴眼泪也没有落,更没有和纪家去争那些东西。”

    窦昭不由叹气。

    前世她一心想嫁到魏家去,也和纪令则一样,除了母亲留给她的那些东西,她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快点离开窦家。

    她和宋墨商量,给纪令则置办了两个小田庄。

    窦德昌执意不肯收下。

    窦昭道:“你宁愿看着嫂嫂空手进门日后在妯娌间抬不起头来不成?”

    窦德昌方才感激地收了地契,派人给纪令则送过去。

    等到六月初二,窦家的花轿安静地把纪令则接了出来,出了玉桥胡同鞭炮才“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纪氏看着只落泪。好在纪家送亲的是纪咏,给纪令则挽回了些颜面。

    待纪令则三天回门转来,祖母在后寺胡同设宴款待纪令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