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跟贾赦提把平儿赎回来的事情,就见二十多号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这里涌了过来,那些人手里个个拿着武器,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镰刀,为首的什么也没拿,却是个六旬老者,身边两个年轻人扶着,神色冷峻的朝这里走来。

    那些人气势汹汹的,嘴里还骂骂咧咧,早就惊动了这户人家,等他们走到这里拍门的时候,这户人家的主子早就得了消息走了出来。

    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身穿长袍,为人儒雅,看起来倒像是个读书人,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他们都神色不善的看着外面闹事儿的人。

    老者拱了拱手,对中年人说:“崔秀才,老朽乃是陈家村的村长,这后面都是老朽的族人,此次来,是想向崔秀才讨个公道。”

    崔秀才一听来人是陈家村的村长,态度立马恭敬了几分,他可是听说上个月附近陈家村村长的小孙子中了举人,他小孙子年纪尚小,说不准还有中进士的一天,他们可招惹不起未来的官老爷。

    他忙拱手回礼:“陈族长客气了,在下听说陈举人中举,对陈举人是十分仰慕,也曾备了薄礼送上。陈族长有什么事情,崔某一定不推脱。”

    陈村长听了这话心里舒坦极了,崔家是有名的大地主,祖上曾出过县太爷的,家里十分有钱。可谁让他们败落了呢?

    崔家到了这一代,也就只中了个秀才,可他陈家村不一样,陈村长的孙子中了举人,以后还可能是进士,断然没有让族人受了欺凌的道理。

    这个年代很看重宗族,族人都很抱团,陈村长作为陈氏宗族的族长自然没有族里小辈妻子被抢,还不出头的道理。

    他对崔秀才道:“崔老爷,我陈家小辈陈三旦自幼家贫,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都摆了宴席,也去官府存了档。可谁知晚上被你家公子抢了去做姨娘,这是欺我陈家无人吗?”

    陈族长说到这里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他们陈家也是要脸的,若是这次陈家小辈的妻子被抢,他们都无动于衷,那是不是以后谁也敢上来踩他们陈家村一脚了?

    他们陈家村是穷,但他小孙子如今是举人了,就是县老爷也得给他们陈家几分颜面。以后他孙儿若是再中了进士,也买些祭田,弄个族学,他陈家村就彻底不一样了。

    他底气足的很!

    崔秀才闻言骇然,他听说陈家出了个举人,巴结都来不及,哪儿敢抢人家妻子?更何况,公然抢良家妻子,这是犯法的呀!陈举人真的把他们一家告到县衙去,他们非得吃官司不可。

    他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知道陈族长说是来讨公道,实际上还是给了他崔家脸面,没有跟他们崔家结死仇的意思,否则真闹到县衙上,他崔家的路就真的断了。

    他忙躬身给陈村长行了个礼,之后才转身对身后其中一个年轻人道:“老大,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崔秀才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原配妻子嫡出的,但脑子笨,也不爱学习,着实不成气候。小儿子是庶出的,乃是一个爬床的婢女所出。

    可偏偏小儿子聪慧机灵,上进好学,哪怕崔秀才再不喜欢那个爬床的婢女,也不得不承认小儿子才是崔家未来的希望。

    因此,他丝毫没有怀疑小儿子,直接问到了大儿子的头上。

    崔博平在陈村长上门的时候脑门上就渗出了汗,现在听了陈村长的话更是吓的面无血色。他就算蠢笨,学习不好,可也知道夺人妻室是个什么罪名。

    他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崔秀才痛哭流涕:“爹,我那日回家的路上救了个神色狼狈的女子,她说她出身大家,是遇上了拐子,被拐子给拐了逃出来的,求我收留,她没说她是陈家妻啊!”

    崔秀才闻言气的半死:“她说她是被拐子拐的,就是了?你不会查一查?你怎么就这么蠢呢?”

    崔博平被崔秀才骂的缩了缩脖子:“儿子是看她颜色好,就一时鬼迷了心窍,那女子一直勾引儿子,儿子一时没把持住......儿子知错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