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任性的有钱人!

    叶凌漪觉得事情应该就像她猜测那般。

    暗为自己的推理天赋点了个赞,心念一转又觉得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同样是人,有人天生富贵,有人出世为王,有人直接袭爵入仕,偏她倒霉做了个苦命的奴才,人家有钱人体验生活是下凡历劫,她过苦日子却是理所应当!

    李元麟不回答她的问题,倒是神秘地眨眨眼,拉着她的手钻进了热闹的人群中。

    不一会儿,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墨宝镇的鼓楼之上。

    “这处是墨宝镇最高的地方,从这里望下去可将整个墨宝镇收入眼底。”

    李元麟凭栏站定,夜风从栏口嚎啕而上,吹得他衣摆翻飞猎猎微响。

    叶凌漪站在他身侧,瞧着他的后背笔直如一棵坚定的松柏,幽远目光流连在夜光里微微闪烁着,明色灯火将他的脸渲染得如极品宣纸纤尘不染,眉目间噙着几许挥之不去的怅然。

    叶凌漪忍不住问“皇上在想什么?”

    平时受身份限制,这是她极少次的与他并肩而立。

    男人的黑发被风拂动,一丝若有若无的沉香香味便趁机钻进了她的鼻子。

    李元麟像所有的富贵人一样有臭讲究的毛病,凡是上身的衣服无不用香薰过才肯穿,而沉香就是他最常用的一种香料,气味不似女子用的那种薰香浓郁,闻起来却淡雅如雾有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她想,这也是李元麟为什么钟爱沉香的原因吧。

    “唉……”

    风中突然传来轻叹,李元麟语气有些伤怀“每每站在这样的高处,朕都会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太失职了,既对不起自己,更加对不起西朝的百姓们,朕就是想来看看,看看朕到底有多无能!”

    在李元麟的心里,放不下的包袱虽有雄心壮志不能及时酬的遗憾,但更多的却是他给自己施加的压力,犹如无数把沉重的枷锁将真实的他死死锁定在幽暗深渊里。

    鼓楼最高处确实可以俯瞰整个光彩流溢的墨宝镇,但站在这样的人生至高点,冷风吹多了就会发现这样的地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因为有个俗语叫“高处不胜寒”。

    这是古人的智慧经历千百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也是这个瞬间出现在叶凌漪脑海里的字眼。

    看着眼前神情充满愧疚男人,她竟觉得他其实很可怜也很可悲。

    或许有一种人,他即使不做他人傀儡,最终也会沦为自己的傀儡吧!

    鉴于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话语去安慰他,也不想说些事不关己无关痛痒的话,叶凌漪灵机一动,拉起李元麟的手就要走。

    “去哪儿?”

    少女手上的力气蓦地受到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