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似乎还记得平家姐姐,与我年岁相仿,十分霸道,但有征……她爹爹宠着,是以她兄长都得让着三分。别人都避之不及,只有你每天背着她前前后后跑……”

    “够了!”周延奎突然拍案而起,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你想干什么?你有资格提她吗?滚,我不想看见你!给我滚出去!”

    王毅枷没有生气,反而十分平静:“我近来常常想起过去的事儿,想到你最意气风发的日子,本该为如今的自己高兴。但我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发现十多年过去了,大将军心心念念的,还是你。我再怎么证明自己,也抵不上你一个轻轻的点头。”

    他拿出一封加盖火漆封印的密信,苦笑道:“这是方才宛西城送来的,大将军命赤坞二十四骑带人来接你,一旦你同意回去,整个镇西府唾手可得,二十万黑甲兵任听差遣。”

    周延奎冷冷一笑:“可怜他还不知道,身边早已没了可信之人。”

    王毅枷将信一点点撕毁,面无表情道:“我之前还想让你们见一面,但现在……我接受他对你的牵挂与愧疚,但不会让自己多年努力付之东流。”

    周延奎看着碎片飞舞,内心五味杂陈。王毅枷起身告辞。

    风沙暴终于停了,一大早的沙漠微微有些冷渐,但空气中的湿润让人格外舒服。好久没有这样的好空气了,周延奎不由的深吸了几口。

    老板娘端了一盘地薯干出去晾晒,看到他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你要走了吗?”她看到马儿背上已经收拾好的行囊问道。

    周延奎轻嗯了一声。

    “她呢?”

    周延奎恍惚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只淡淡道:“她找到她要找的人,自然要去该去的地方。”

    也正在这时,琦云与王毅枷一行面容严肃的下楼来,但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非常凝重的坐下,好像在等待什么,谁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更让周延奎难过的是,琦云今日没有戴自己送的脸饰,而是戴起了纱巾。

    “怎么了?”周延奎道。

    老板娘扫了一眼,漫不经心道:“谁知道,也许在等人呢?”

    “等人?等什么人?”

    “我又怎么知道?”老板娘边走边道:“也许是某个过路的商人,也许是位不速之客。你既然要走,还关心什么?”

    周延奎看着里面严肃的氛围,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浮现在心间。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飞快的马蹄声,一伙儿黑甲人正快马加鞭向这边奔来。

    王毅枷的手下禀告此事,只见他立刻起身向门口走来,快出门时转身看向后面岿然不动的琦云。琦云起身与他一起出来。

    两人经过周延奎身边谁也没有驻足,仿佛不认得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