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来的尾巴?”一个小土匪说。

    独眼土匪闻言脸色也是一滞,脸上仅剩一颗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半张着嘴,眉尾下拉,表情古怪地道:“族长,你那个……不会?”说着在裆前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宗昱见状,目光冷冽地看向说话的独眼,“无礼之徒。”声音不高,但正好能叫在场诸人都听见。

    独眼立即吓得发抖,把头埋在胸前,再不敢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

    族长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宗昱,视线移开,照旧笑眯眯,不紧不慢地解围道:“放心,大家不必为我担忧,”他啪啪拍两把自己锃光瓦亮的秃脑壳,“如各位所见,下面的保住了,上面的收走了。”

    这自嘲嘲得颇有水平,一时大家都笑了。

    白妙偷瞄过去,发现连宗昱的脸色也有所缓和,一路上,他总是神情凝重,若有所思,完全和丛林里二人独处时是两个状态,她开始觉得他有点陌生了。

    以前这只老虎虽然幼稚又中二,但行为举止总透露着几分天真可爱,如今虽然举止成熟,身上的戾气却也与日俱增,那抹暗金色瞳孔里总透露出捉摸不透的幽深意味。

    她开始有些担心了。

    “那你怎么过那个沼泽的?对了,还有火山和那道悬崖……”弦祀忽然兴致大涨,迫不及待地问。

    要知道,他一路上可是被这些玩意儿害惨了,损失了条尾巴不说,还吞了一肚子泥巴,没溺死在沼泽里,却差点被野火之森给烘成烤蛇,更别提最后,被那该死的老虎踩在背上,要不是他修为高,脊椎早就断成了几截。

    他就不信,眼前这一介凡人是怎么活着回来的!还这么安然无恙!

    妒火攻心的大蛇自动忽略了那顶晃眼的脑袋瓜子……

    族长抬手摸了把自己寸草不生的头顶,憨笑道:“这事儿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只能说是运气好,上有老天保佑,下有山神爷庇护,前有泥船,后有蚁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来了……”

    弦祀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面目激愤地问道:“不对,那道悬崖呢,你怎么过的?”

    他就不信了,连他都要和旁人合作才能过的天堑险途,就能被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轻易破了?

    要知道,自打他的祖先争夺兽王之位险败,他蛇族已经被困在这蛇山诅咒中亿万年了,其间,他卧薪尝胆,苦练功法,好不容易等到虎王来此渡劫,假借追爱之名,这才名正言顺得到出山的机会,既而放胆一试。

    就这,也差点丧了半条命去。

    没想到,这卑弱的凡人仅凭一根虎须,就如出入无人之境。

    弦祀终于不得不承认,他的对手的实力,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

    宗昱坐在对面,冷眼瞧着弦祀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淡淡一笑,把玩着白瓷杯盏,杯子里的金褐色茶汤来回晃荡。

    又听那人说道:“白鹭,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当时是一群白鹭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