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将刚才那二十贯纸币揉成一团,掷给朱重八,道:“这些钱朱兄请收下,有需要记得到平坤会找我。”策马去了。

    次日夜晚,天赐到了铜陵,于将要关上城门之际,进了城中。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找薛义商量一些事情,只是此时天色已晚,却不便去打扰人家。行了一段路,找了一家叫“有福客栈”的客店投宿。

    到了客房,洗漱一番,上床休息,却怎么也睡不入眠。几次辗转反侧,干脆起身,打开窗户,望着远方的星空。

    那浩瀚无垠的星空,渺渺茫茫,像是有一双双殷殷期盼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此时,他忽然想起了奶奶,想起了爹爹,想起了袁总舵主,想起了从未谋面的爷爷……心中一酸,眼前渐渐模糊。

    一个白影在不远处的一排房屋间忽上忽下,往城门方向而去。天赐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借着满天星光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身着白衣之人,肩上还扛着什么东西。看这身法,轻功奇高。

    天赐心里道:“这大晚上的,定没什么好事。”于是赶紧下楼,出了客店。大街上空荡荡的,见不着一个人影。他展开轻功,往那人的方向疾奔而去。

    追得一段,那人却没了踪影。天赐自妥轻功远远及不上那人,心里着急,却又不甘心,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再追。

    又追得一段,眼看都要到城门了,还是不见那人身影,天赐无可奈何,只好心存侥幸地在附近搜寻一番。

    天赐兜了一圈,来到一处草料场,四处张望,正待放弃之际,忽然见到前面一堆草垛旁有一个白影在晃动,心中暗喜,蹑手蹑脚地往那边悄悄接近。

    却原来是一个淫贼,想来刚才他肩上扛着的竟是一个女人,此时那女的毫无知觉地直直躺在地上,上身的衣服已被那淫贼褪去,露出雪白的肌肤。那淫贼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女的那微微起伏的胸部,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天赐气不打一处来,正待发作,忽然想起那年在土地庙惩治何大、何二俩兄弟的情景,暗暗一笑,故技重施,提起内力,缓缓道:“哪路淫贼,敢在此处撒野?”

    那淫贼猛地抬头,四处看了几眼,却不理会,继续做他该做的事。

    天赐一看这淫贼竟如此大胆,吓他不倒,不禁无名火起,跳了起来,道:“淫贼好大胆!”

    那淫贼见到果真有人来,急忙起身,整了整衣裳,从后腰处拿出一把扇子,指了指天赐,满脸怒色。

    “你这淫贼,竟躲在此处干这下流勾当,害我好找,还不速速离去?”天赐斥道。

    那人不答话,蓦地把扇子一直,点向天赐胸口处。天赐身子一晃向左,正要相避,那扇子又突然转向左边点来,速度极快。天赐不敢怠慢,聚精会神,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说也奇怪,那扇子始终紧紧跟随他移动的方位,仍是对着自己胸口处。

    天赐一想不对劲,如此打法自己耗力甚大,于是突然驻足不动,待那扇子点来,对准那淫贼手腕处斜斜拍出一掌,那淫贼反应也快,赶忙收招,紧接着又快速点向天赐小腹。天赐向后一跃,随即拍出一掌,这一掌却是用上了七、八成的内力。那淫贼“呼”地打开扇子,挡在面前,化解了天赐的掌气,马上又以扇为刀,砍向天赐颈处。

    此时二人渐渐地都使出浑身解数。天赐的千机绵掌钢中带柔,柔中有钢,攻守兼备,变化多端。那淫贼的扇子功却也灵巧多变,攻防有致,且出招狠辣。你来我往,把那一堆草垛打得矮了半截,堪堪斗了三、四十回合,不分胜负。

    天赐自下得汨罗山以来,第一次遇上这么强劲的对手,不由得好胜心大起,越战越勇。那淫贼没想到来人年纪轻轻,武功竟如此了得,打着打着却有点急了。忽然扇子一抖,扣动扇柄的机关,一枚银针向天赐射去。天赐但觉眼前有一小道白芒一闪而至,心知有异,却躲避不及,那银针直接射进他的右胸膛。

    那淫贼见突施暗器得手,收了扇子,不由得一脸得意。

    天赐心中大惊,赶忙试着运功,却不觉得身体有何异样,心中诧异。且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骂道:“你这阴险卑鄙的小人,竟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没脸没皮!”

    那淫贼不做声,看着天赐。

    天赐骂归骂,却也不敢再动手,毕竟他是亲眼看着有东西射入自己体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