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真公主颇为失望,她来不及对那只神秘的猫道谢,那只守护她的黑猫消失的无声无息了。

    月黑风高,任鹰载上沈娘子,凝官载慧儿,两人一刻也不耽搁的骑上飞马离去。客店那对随风飘荡的红灯笼,在夜幕间张牙舞爪的红眼怪,被远远抛出地平线,渐渐消失了!

    飞马不知狂奔多久,人困马乏之时,速度也放缓了,黑夜星光闪烁,四周虫鸣即即,一切显得那麽宁静详和,一点也感觉不出他们才从一个瘮人的红眼怪下逃出。

    「我们要去报官吗?」凝官打破沉默,至此她仍全身微颤。

    「报官是是一定要报的,但不能由我们出面。」

    也是,乐真公主自己可是被通缉悬赏的人犯阿!此地还是叛军震南王的地界,各府州县全听命於他,公主不能冒险露出半点踪迹。

    「虽然我们四人平安出逃,但那三个无辜的商贾还困在客店里,怎办?」

    「放心吧!那三个商贾没事的,只是被下了迷药,明早人就会转醒。」任鹰转看公主。

    「况且那对邪门兄弟都被綑了,没那麽快逃脱。等明儿天亮报了官,官衙一到,自然逃不了他们。」任鹰谨慎的思索後说:「其实……那三个商贾也不见得是善类。」

    公主诧异的问道:「何以见得?」

    「你有注意到他们的鞋吗?沾满脏泥又经年磨损的粗布鞋,脚趾还露出鞋外,却身穿上好绸缎布衣,露出衣袖的里衣也是磨损破烂的粗布料。而且那身绸缎衣不合他们的身型。看着就像临时拿了别人的衣物穿上身的。」任鹰细细的分析道:「他们的手指长满粗茧,是一个常年劳动者才会有的茧,那双长茧的手不该出现在富裕商人的身上。」

    任鹰也伸出自己的手掌道:「你瞧瞧我的手也长满粗茧。」

    公主m0着任鹰的厚茧,尤其手指拉弓弦的位置r0U厚增生,掌面也结了一块块y皮,粗糙极了,那是杀生害命的y茧;也是为生活辛勤工作的y茧。

    任鹰难为情的收回手,继续道:「还有,酒席间大放言词的炫耀那袋装满官交子私交子的包袱,一个游走各地买卖的商贾,决不会如此高调的陷自己於危险之地。」注:官交子私交子即银票。

    任鹰做了一个总结,「我只能说一切都很可疑,不得不谨慎些!」

    「我竟没发现异常,我完全不知情!」公主暗暗佩服他的冷静与洞悉事微的能力,不愧是个擅长分析追踪猎物的猎人。

    凝官沉默了会,她又弱弱的问任鹰,「那碗炖r0U……」公主深x1一口气道:「有可能是人r0U吗?」这公主疑惑了许久,她强烈的灵感一直让她无法忘怀此事。

    「我知道那是鬼的r0U,不能吃的。」公主身後的慧儿发声了。

    一路上她总是乖巧安静的伏在公主背後,此时环抱公主腰部的手突的紧了一下,「好可怕!鬼的r0U。」

    「慧儿,甚麽是鬼的r0U?」任鹰想诱导她说出秘密,现场能解析所有疑惑的也就这八岁的孩子。

    「大哥哥,我亲眼看见鬼的r0U。通常那天有人来投宿时,隔天就会有一大锅吃也吃不完的红烧炖r0U。但是沈掌柜都不让我们吃,他只给投宿的游人吃。而且隔天时那些人全不见了,只剩他们的马匹马车在,人全不见了,真的好奇怪。」慧儿抱着公主的手劲越来越强,声音夹杂颤抖。

    「晚上我在地窖里还能听见唉嚎的声音,那是鬼被剁r0U的声音,每次沈娘子一听到都会害怕的没法入睡,我都得哄她到天亮。」慧儿x1了口气,又紧张的说:「有一次我实在太好奇了,偷偷的到厨房口瞧,我看见沈二郎在剁一条腿,地上全是红血,旁边躺着两个Si去的人,其中一个被剁的只剩头和身子。然後沈掌柜在灶台上的大锅煮热开水,他把鬼的r0U全都丢下汆烫。」

    凝官已止不住的作呕,吐了些流质残渣,而任鹰的眉蹙得更紧。他想起灶台上那一大锅的炖r0U时,隐隐反胃,他强压下呕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