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别总说这些,没羞没躁的。再说我这些日子,是越发倦怠,这脸上都有皱纹了。”

    “是有何烦心事吗?”

    “说是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别过眼神,一捋晚风拂乱的鬓发,言语吞吐,“无非就是蕴儿,她、她近日病这一场,看着让人心里难受罢了。”

    “病可曾好些?”天子面上不显,心下计较,“往年秋猎,都属她最Ai去打那马球。淋了次雨,就如此弱不禁风?”

    宁妃眼见天子反要她先开口,只得无奈道,“还不是她这桩婚事,与简家断的不g不净,又不满意我为她分说的,教人为难极了。”

    “哦?你之前说的,李瑛,她不喜欢?”

    欢宴正盛,吵嚷哄笑声阵阵。这等节日里倒不设男nV大防,不少大臣携亲眷同席而坐,互敬酒水。

    赵起酒过三巡,已然眼前乱冒金星,但他强撑着走到李瑛跟前,虚举着酒杯,“来来来,文正,敬你。”

    他大着舌头还要喝,李瑛见不得别人自作刁难,更何况是总角之交的安王殿下,同他客套寒暄两句,便让身旁内侍撤了赵起酒杯。

    醉汉百来斤身子仰倒在身上,李瑛只听他胡话道,“你上次那事儿,还要、要多亏我妹夫,才回了京中,便给你昭雪,我父皇……嗝……”

    阿史那沙蒂诬陷他杀害突厥王子,虽是个实打实的王子,但西突厥部落里,这个样的王子几十位,实不稀罕。

    简潼前些日子甫一回京,便立刻上报朝廷,是遭贼人掳掠至凉州府内,Y差yAn错间失手杀了这小王子。

    且此人Si有余辜,在西凉一带和中原拍花子的合伙,将汉人nV子贩卖至关外,惹上简潼和追他踪迹而来的居鞘,这回讨不到好果子吃,还断送了X命。

    “这么说,席逊一事,和九公主被绑,都可破案?”李瑛又皱眉道,“恐非如此简单。”

    “你想这么多,明儿就去大理寺当值吧。”赵起拈了颗他案几上未动过的梅子,被酸得头皮发麻,“这玩意,酸得吓人,也不知小九怎就Ai吃的。”

    “正是青梅季节,还望殿下转告,让九公主切莫贪吃。”

    他知晓赵蕴嗜酸甜,以前都是小孩,一个五六岁,一个十一二岁,g0ng里做的蜜渍梅g,她说是想吃,他就由着她吃了三五碟,撑得饭都吃不下。

    后果自然是赵蕴吃上了火,嘴里水泡口疮,胃也遭罪直泛酸水,害李瑛自责难受不提,还被押在侯府祠堂里跪了一天。

    现下看来,人的癖好确是本X难移,可他已和赵蕴亲疏有别,与赵起提个醒,才不算唐突。

    赵起却只扫兴道,“你自个儿和她说去,她现在可不听我的话了。”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掸了掸下袍并不存在的浮灰,“她啊,脾气越发蛮横,也不知和谁学的。”

    这话别有意指,李瑛一点即通,难免暗叹,赵蕴还这般行事大咧,和简涬私通竟闹得快人尽皆知。若不是倚靠着父兄宠Ai、宁家势大,早成了众矢之的。

    他抬眼望向赵蕴所在位置,远了些仍是能看出她鹌鹑孵蛋般,蔫蔫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