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纳修仔细思考,他这一生,貌似还真没撞过大运,反而——身边亲人一个接一个死去,他因此自甘堕落,日夜酗酒、彻底毁掉了身体的健康。

    连后代也无法延续。

    “两位大师,”伊格纳修摇头,面容苦涩,“我是白果园的男爵,一位贵族,但同样是个凡人……从未接触过术士、巫术……根本无法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你们不懂不代表其他人也糊涂。爵士,家族两代旁系成员全部离开城堡,说不定发现了一些蹊跷。”

    “是吗,可他们为什么不警告我?”

    “我怎么清楚?得问你的父母。”

    可玛丽和约翰已经去逝,卧室中有了片刻的冷寂。

    “这胎记……果真……果真是诅咒?”伊格纳修满脸恳求,“又该如何破除?求两位救我?”

    “我从未见过效力如此强大的诅咒,”光头大汉遗憾地说,“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找到最初的下咒者。”

    “大师……”伊格纳修的声音突然绷紧,“距离我的第一代祖先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下咒的人还活着?”

    “不要以常识来揣度施法者,百岁以上的术士多得是……”雷索手指规律地敲击桌面,“爵士,如今这位幕后黑手也许正在某处监视你家族的动静。”

    “你们的要求我都做到了。图纸物归原主,我也诚恳地向寇格林姆大师磕头谢罪。希望两位信守承诺,尽快帮我找出这个幕后真凶。”

    “如果你肯合作,我们会尽力帮你。”罗伊顿了顿,“带我们检查检查城堡上层的房间。您去世的亲人们曾经住里面,对吧?”

    爵士犹豫了片刻,颔首道,“希望两位动作轻柔一点,不要破坏我亲人的遗物。”

    ……

    深夜,阿玛维特城堡里仆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原本负责照料伊格纳修的仆人也被他打发掉,现在整座城堡仅最底层有士兵在值夜。

    这样的安静正合伊格纳修的心意,他提上一盏煤油灯带着两名猎魔人离开了卧室。走廊的光线昏暗,除了每间卧室门外挂着的一盏油灯将附近狭窄的一片区域照亮,大部分地方都很暗。

    油灯的光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到墙面上,看上去异常的巨大、狰狞。

    窗外隐约有虫鸣传进来,伴随一连串“嗒、嗒、嗒”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还有一股凉风徘徊着,从走廊的一头吹到另一头,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呜咽,仿佛女人的啜泣。

    伊格纳修在一扇门外驻步,“这是玛丽·维理雷斯的房间。”

    猎魔人颔首,离爵士卧室最近的另一间房属于他的母亲。

    “嘎吱——”

    “这间房自从两年前玛丽去世后,再没人住过,但每周会有仆人来打扫。”伊格纳修神色惆怅又有些怀念,“大师务必小心,不要碰坏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