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先喝粥,咱吃罢早饭,儿子还有件好事要和你说呢。”

    爹可以不用奉承,横竖他一惯是为娘马首是瞻的,尚思羽就把主意打在娘的身上。

    半个时辰后,尚思羽把他爹的手给挤开,笑眯眯的挽着娘的胳膊去了正厅。

    夫人有旧疾缠身,这个儿子自幼有奶娘贴心照顾着长大,和他们夫妇俩并不亲近,今儿这小子却这样行事,尚嘉文心里虽疑惑不解,但也没放在心上,只因书房里他才得了副好画,和夫人打个招呼就迫不及待的朝书房而去。

    才服侍娘坐下,见表妹禾雨跟着进来,怕再给这丫头脸色看惹怒了她,自己的好事会被耽搁,尚思羽的语气格外温和,“禾雨,我有正事要和娘说,你自己没事去逛园子吧。”

    虽然难得表哥和自己说话不带刺,可是禾雨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她冲过来摇晃着禾晴的胳膊撒娇,“姑母,瞧表哥这样小气,有啥话还要背着雨儿呢。”

    自己身子一向病怏怏的,儿子很少和自己这样亲近,禾晴心里还是很喜欢的,见侄女过来缠着,她微微的蹙了眉头,笑着拍着她的手臂,“雨儿,你表哥能有啥好话,你先去园子里给姑母摘束花回来插瓶。”

    看着禾雨不甘心的离开,尚思羽又给娘捧过来茶盏,“娘,你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才吃罢早饭,嗓子哪里就需要茶水来滋润,这儿子今儿明显心里有事。

    怕婢女在眼前,儿子不好意思开口,她挥手把伺候她的大丫头环儿也打发出去。

    禾晴接过茶盏放下,见儿子神色有些拘谨,她呵呵笑笑,“羽儿也有这样羞窘的时候,屋子里也没外人,你有话尽管说了。”

    尽管昨夜想了那么久,也把恰当的词语在心里默默的记着,可真要开口和娘说,尚思羽还是有些不好开口,心里想着要是奶娘在就不用自己这么难为。

    只好用迂回的招式,他走近娘的身后,给她娘捏着肩头,言不由衷的问着,“娘,奶娘这次离府,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你和爹就没问过奶娘到底要做啥吗?”

    叶氏的事情禾晴即使知道,也不乐意和儿子说,她皱皱眉头,“羽儿,你奶娘这十几年都在咱府里待着,有这机会出去,肯定要多在外面过些舒心日子,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你也不需操这份闲心。”

    “哦,儿子知道了。”

    尚思羽再找不出可以和娘套近乎的话,就蔫巴巴的应了句。

    儿子给她捏肩,禾晴还真有些享受不了,他手的力道,肩头的骨头都要被儿子给捏碎,她有些不耐烦的问着,“羽儿,你有话就直说,别给娘来这套虚的,再捏下去,娘的骨头都要被你给捏散了架。”

    尚思羽看娘的神色不高兴,眼神闪闪也不再遮掩,“娘,儿子有了意中人,想你和爹去人家府上求亲。”

    儿子的这话,让禾晴有些惊讶,她庆幸自己手里没端着茶盏,若正在喝茶可不就被呛到,她直接站起了身子,“有了意中人?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知道要娶媳妇了,可真是佛祖佑护,是京城的哪家小姐?你爹和她的父辈可相熟?”

    就知道娘能说出这样的话,尚思羽眉头又凝结起来,“娘,这姑娘不是京城的,是咱怀庆的人,和咱家还颇有些渊源呢。”

    不是京城的,怀庆府也有不少名门望族,儿子开了窍愿意说亲,禾晴也没失望,也不嫌弃方才自己的骨头遭的罪,满脸惊喜的追问着,“羽儿,你快说说,她到底是咱怀庆府哪家的小姐!”

    真怕再耽搁下去,小丫头被别人给定下,自己可就追悔莫及,尚思羽也不顾羞涩,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娘的对面,“娘,你还记得儿子六岁那年和奶娘在街市上曾经救过一个崔家的小丫头吗?”

    儿子小小的年纪就有仗义助人的慈善心肠,即使身子不好,禾晴也知道那件事情,她点点头,又惊讶的望着儿子,“嗯,知道,你不是也和那崔家的小丫头来往了好长的日子,怎地,羽儿看上的是那个农家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