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思妍转过身,准备要走,却又被他叫住——

    「思妍。」

    她迟疑地回头,「……怎麽了?」

    他站在此端,向彼端的她微笑。

    「偶尔也让我当一回树洞吧。属於你的。」

    殷思妍双眸微瞠。

    傅鸣玉这人啊——

    愈了解,愈觉得他温柔得令人伤心。

    她又逃走了。

    这或许是她最擅长的事,已经深入骨髓——待她回过神,只知道已经离傅鸣玉家好一段距离,但完全不知道身处何方,只好打开手机,循着地图找到公车站。

    公车要十五分钟後才来,於是她伫立在站牌旁,默默等待。

    随着与自己独处的时间被拉长,思绪逐渐拧成一团。

    她终於能明白,傅鸣玉为什麽总是如此卑微。面对他毫无保留的温柔,她也开始觉得抬不起头。

    原来羞愧是这种滋味。

    我只是觉得……你喜欢上我,真是太不值得了。

    傅鸣玉这麽长时间以来,都是怎麽看待别人的喜Ai?觉得排斥吗?觉得伤心吗?

    或许,别人对他多一分的好,他就多一分痛苦。

    搭着公车摇摇晃晃地回到家,时间才下午两点。

    爷爷正在客厅里写书法,见她回来,开口问了她一句什麽,是带着口音的国语,殷思妍勉强才听懂:是在问她怎麽回来得这麽早。

    殷思妍简单解释了一下。她不会说闽南语,只能把语速放慢再放慢,幸好爷爷听懂了。

    爷爷这人平时不苟言笑,也鲜少说话,NN接她来这以前,自己甚至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刚开始有点怕他,但相处久了便知道爷爷只是严肃惯了,不善表达,更何况两人之间有着语言隔阂。

    搬到这里後,曾听NN说起一些琐事:爷爷是军人出身,後来当了学校教官,和NN奉媒妁之言结婚。婚後两人相敬如宾,生下一个nV孩,也就是殷思妍的母亲。两人也曾想过要再生儿子,但殷母小时候T弱多病,两人忙着看顾她,拖着拖着也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唯一的nV儿嫁人後,爷爷便荣退在家安享晚年。平时爷爷最大的兴趣就是练字,练得一手好字,逢年过节替邻居写些字画赚些外快,退休生活颇为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