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齐明毓进房,重复,看董氏和齐姜氏,“费家确实有所损失,但并非承受不起,市面上铜价正常,费家大可从市面上买铜便是,用不着齐家相助。”

    董氏讪讪。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置你大嫂的面子于何地。”齐姜氏薄责。

    “齐家的面子就是大嫂的面子,大嫂是齐家人,当以齐家利益为重。”齐明毓微笑,挨着崔扶风坐下,伸手,悄悄握住崔扶风一只手。

    崔扶风回握,喉头凝咽。

    真当她自己人便应是齐明毓这般,无所顾忌,与她一心一意。

    齐姜氏和董氏走了,齐明毓唤来齐平,让他去费家,直接拒绝。

    “总算清静了。”雪沫高兴,念了声阿弥陀佛,以往老嫌齐明毓粘着崔扶风,这当儿不嫌了,看看日近午,殷勤道:“二娘身子不大舒服,要不别去前头用膳了,午膳摆在这边,跟二郎一起用?”

    “也好。”崔扶风笑道,拉齐明毓,“下午也别去镜坊了,咱们偷懒,说说话。”

    齐明毓自是应好。

    膳食少时摆了上来,崔扶风心情好,吃得比平时都多。

    膳毕撤了食案,叔嫂两个说闲话。

    崔扶风想起自己一直发愁的崔镇之的亲事,齐明毓对事情越来越有见解了,也便拿出来让齐明毓帮忙参详。

    “婚姻大事,旁人做不了主。”齐明毓道,低头沉吟,片刻后抬头:“你阿兄不回来,咱们可以去找他,问一问,他若对姐姐无意,咱们回来就让母亲给姐姐择婿。”

    “对啊!”崔扶风豁然开朗。

    崔镇之前几日刚寄了书信回来,其时在河北道的崇州,借宿崇州钵山寺中,信中道会在钵山寺住上一些日子。

    将镜坊事务作了安排,禀过齐姜氏,又回娘家告诉董氏一声,崔扶风和齐明毓翌日一早出了湖州城。

    费易平被齐明毓拒绝还不死心,寻思让董氏和崔百信接着帮自己说情,再纠缠些时崔扶风就会答应,谁知翌日去齐家,崔扶风竟离开湖州了,大是恼怒。

    一肚子火,崔梅蕊又小产了,肚子里没孩子,无需顾忌。

    回府,进房,崔梅蕊小产后下红不止,青白着脸床上躺着,房间里头隐约血腥味,费易平半点不怜惜,破口大骂。

    “没用的废物,整日就会挺尸,总是你没用,你那好妹子才不肯借钱……”

    崔梅蕊愣住,许久没被骂过了,眼里泪水滑落,挣扎着坐起来,怯软软道:“风娘虽是家主,但齐家又不是只她一个人,她不肯借自有她的道理,家里困难,以后我省着点便是,郎君别生气。”

    她不爱打扮不爱吃喝,每月花费有限,再省又能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