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之是极少冲苏挽之发脾气的,一来挽之是个女儿家,女孩子本就不易,他便不肯轻易为着这世俗愚见为难于她,二来,挽之聪慧却不任性,虽性子有些跳脱,却没做什么伤天害理,忤逆不孝的事情。

    所以自苏挽之独自求学开始,苏宴之这个当哥哥的便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可今日他却连狡辩的机会都未给她就先发动怒了。

    苏挽之自觉理亏,知道躲不过了,也没想逃避责任,当即乖乖站在苏宴之面前,低头认错:“哥,我错了,不该殃及嫂子。”

    苏宴之一声冷笑:“你以为我是为着这个在同你闹?”

    苏挽之听了她哥的话,不禁一懵,满脸茫然的抬头看着她哥,轻轻“啊”了一声,悄悄说了句:“那这是抽的什么疯?”

    苏宴之岂会不知道她在嘀咕什么,当即一挑眉,喝了一句:“还不跪下。”

    苏挽之平时在她哥面前嚣张,但其实最怕的就是她哥,眼见他真的生气了,扑通一声就乖乖跪下了,还跪的笔直极了,简直怂得直白。

    哦,不,按苏挽之一贯的说法,她这是能屈能伸,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苏宴之见她垂头,一副乖乖等着被□□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背着手在她面前绕了几圈,最后才在一旁阴森森的开了口:“真是翅膀硬了,都敢对家里撒谎了。”

    苏挽之听他这么阴阳怪气的,哪能不知道这老伙计是在气什么了,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苏宴之拿出一支不知从哪搜罗出来的鸡毛掸子,让她伸出手来。

    当她傻吗,乖乖伸出来让他打?

    哎,好吧,苏挽之就是个傻子,她还真就老老实实的伸出了右手,还特意举高一点,免得她哥还要弯腰,累着他了不好。

    但到底这掸子还是没有打在苏挽之手上,倒不是苏宴之心软了,而是陆泽伸出手,替她挨了这一下,疼的他是龇牙咧嘴的。

    这苏宴之虽说是个文人,但到底是兄长,他陆泽平日里在外是威风凛凛的少帅,在自家人面前也不敢托大,也不敢摆少帅的威风。

    哎,谁叫他还没把人家妹妹娶到手呢。

    哎,谁叫他对自己妹妹下手了呢。

    哎,谁叫他还非卿不娶,认定了这个妹妹了呢。

    天知道,小时候,他可是看不上苏挽之这样的小皮猴的,也真的是把她当成亲妹妹疼的。

    夭寿哟,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春心萌动,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了。得,现在这兄妹两人就成了他不能得罪的祖宗。

    一个都不能得罪,所以每次吵架,受伤的总是他……呜呜呜,少帅他委屈,可是少帅他没有说理的地方啦!

    见这混不吝的在那上蹿下跳,鬼哭狼嚎的,唯恐惊醒了楼上沉睡的陈松伶,苏宴之连忙几步上前捂了陆泽的嘴,冲他咬牙切齿的悄声说了这么一句:“你在捣乱,我就趁你出国把挽之弄走,反正在她心里,你什么地位,你自己心头没点数吗?”

    哦豁,就这一句,成功打了陆泽的七寸,让那外头威风凛凛的陆少师瞪大了眼,“唔唔唔”的点了头,等苏宴之松开了手,他就自己委屈巴巴的缩在墙角画圈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