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鼠精打开门,两个披着斗篷戴着风帽,两把长胡子随风飘摆的身影跃入眼帘。唬的他心肝乱颤。

    谁啊这是?刚想发问,就听这俩人异口同声唤它,“小耗子,裴神机使在吗?”

    山鼠精认得他俩的声音,忙打个千儿,“沈阁老,郭阁老。我们裴神机使正等您二位呢。快请进,快请进。”

    把沈郭两位阁老让进来,“裴神机使算准了您二位一定会来,吩咐小的们熬骨汤片羊肉,锅子都架好了。就等您二位涮锅子了。”

    郭阁老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叹口气,早知道有涮锅子他就不吃晚饭了。这下好了,只能眼巴巴看着小裴和老沈大口吃肉。

    沈阁老哈哈地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您什么时候客气过啊?山鼠精陪着笑脸,“您千万别客气。今儿的羊肉新鲜极了。还有咱们东厂自酿的果子酒。”

    咱们东厂……

    这妖精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沈郭两位阁老进到小厅,裴锦瑶起身相迎,“哎呦,您二位怎么才来?我还以为这一卦没算准呢。”

    沈惟庸笑着说道:“裴神机使卜卦怎会不准。”

    闻言,裴锦瑶摇头苦笑,“眼瞅着就快到十六了,我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

    “梅若甫不过是小地方出来的道人。”小密探拿来热巾子递给裴锦瑶,“他拍马也赶不上您有见识有本事。”

    沈惟庸连连点头,“阿发说的不错。裴神机使放宽心。”

    “就是。”郭正附和,“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还轮不到七十二道观的人指手画脚。”

    说话功夫,锅子、羊肉果子酒统统摆上桌。

    裴锦瑶给沈郭两位阁老斟满酒,压低声音,“今天喝酒不能笑着喝,得苦着喝。”

    沈惟庸沉声应是,“裴神机使说的对,敬妃娘娘病重,咱们要是太过高兴,显得不那么庄重。”

    裴锦瑶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铜锅子里骨汤翻滚,咕嘟咕嘟冒泡。老文把青菜下在里头,抬眼瞅瞅裴锦瑶,又放了些千张,再抬眼瞅瞅裴锦瑶,将剥好的鹌鹑蛋搁进去。

    裴锦瑶撩起眼帘,对老文说道:“够了,先吃一波。”

    老文规规矩矩退到旁边。山鼠精拿着漏勺和小碗上前一步紧盯着锅里的青菜。

    几天没来,神机司的规矩又大了。沈阁老清清喉咙,“裴神机使,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