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看我镢头的落点,距离粪茬沿,不能太近,太近了刨不下来多少粪,白费力气!”

    马明光这一镢头,示范给周小羽错误的落点,镢把一抬,的确没有刨下多少粪土。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让这个初涉农事的后生,牢记错误的落点,铭刻甚微的收效,从而摈弃这种干活不带脑子的粗鄙陋习,从一开始就掌握正确的方式方法,如此,所有努力才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是实实在在的高,而不是虚高。

    然后,马明光抡起镢头,又是一下,这一次同样是错误的落点,情形堪比刚才周小羽的那一镢头,镢刃吃得粪茬太厚,镢头嵌进粪层拔不出来了,硬撬,镢把就折了。

    太近太远都不对,居中当然就是正确的。

    马明光看着周小羽似有所悟的样子,把手中的镢头递了过去:

    “你来,没啥难的,注意镢头落点就好!”马明光鼓励着说道。

    周小羽接过,似乎想起了什么,放下镢头,对着手心,呸呸呸——猛的啐了几口吐沫,对搓几下,方才拿起镢头,孔武有力地抡了下去。

    “???”马明光。

    指点有方,初学有成。

    周小羽感觉镢头嵌进粪层,力道尚未完全消弭的当口,右手轻轻一提,握在黄金点处的左手则用力上抬,一大块粪土就脱落下来,顺势又用镢头敲打细碎。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这才回头冲着马明光憨憨笑问:

    “马哥,你看这样行嘛?”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欣喜。

    “行的很,行的很!”马明光真心实意地赞许道。

    少顷,话锋一转,又继续说:“老三,手心啐吐沫的做法,不可取呀,虚张声势的花架子么!

    再说,吐沫黏在镢把上,光溜溜的,滑脱手呢!”

    “???”周小羽一头雾水,刚才动作太连贯,心思太专注,这个戏份,他似乎记不得了。心里陡然想,莫非又是原主记忆搞破坏?

    一个老师,一个学生,刚才专心致志言传身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会两人齐心协力,很快刨下好多粪土,足够满满装两车了,无形中镢头似乎都够不到前移的粪茬了。

    两人对视一下,恍然想起:外面卸粪的罗小山和倪小兰居然还没回转。

    周小羽手不停,转头对马明光说:“马哥,你去看看,他们两个咋还没回来呢?”声音里添了些埋怨自家兄弟的意思。

    马明光抹下破手套,扔给周小羽,说:

    “成,我去看看,把手套子带上,你妈也不说给你备个手套,岔巴子干活,手掌上容易磨出水泡,不戳破涨慌的难受,戳破了细肉又出来了。

    你也歇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