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最近除了头疼,倒没什么其他不适。

    只不过每每在喝过御药房送来的中药后,说几句浑身乏力、有精疲力竭之感罢了。对了,娘娘老是说那药苦,今晨喝剩下半碗还未曾倒掉呢。”

    周沛胥迅速觉察到了这其中的怪异,“将那药端上来。”

    “是。”

    袖竹听了吩咐,立马将药送了来。

    黢黑的药汁,乘在碧绿的牡丹凤尾琉璃盏中,在窗櫞射入的日光下,散出些诡谲多变的光芒。

    袖竹道,“大人可是怀疑这药有蹊跷?但这药可是皇上过问,御药房院首张宾亲自开的药方,绝无可能会出错的。”

    周沛胥并未置可否,只接过琉璃盏,先用银针在浸在药汁中试毒,过了半晌,银针未黑。

    又将琉璃盏中的药汁轻轻摇了摇,凑近鼻尖,闻闻药香,果然觉察出了一丝异样。

    这药香闻着,并无致命的风险,所以他干脆端起药碗,浅尝了一口。

    过了半晌,他才沉声道,“毒被下在药中,轻易不可察觉,幸在毒量轻微,未酿成大祸。”

    皇后中毒,毒被下在皇帝亲自关照过的药中,在首辅参与的筵席上东窗事发。

    关于此事的时间、地点、人物,发生得都太过巧合。

    集齐以上两个条件,就足以令人乍舌,引起后宫朝堂一阵动荡,更何况是三个条件皆撞在一处,若是处理不当,必定要震惊朝野。

    后宫、卫国公府、顺国公府、文臣武将,定然全部都会被牵扯进来,不知要引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咳咳咳……本宫这是怎么了?”

    此时,轻纱窗幔间,床榻上的美人轻咳出声。

    她凤眸惺忪地睁开眼,额间渗了些密汗,眉尖轻拧着,眼中带着不知所措和淡淡的哀愁。

    “呜呜,娘娘,您终于醒了!首辅大人说您中毒了,好在毒量轻微,尚无大碍!”站在一旁的袖竹喜极而泣。

    周沛胥见她醒来,心中松了一口气,如竹挺立般的身姿倾上前了些,关心道,“娘娘感觉如何?”

    “嗯。倒是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沈浓绮本就是装晕的。

    方才若是周沛胥说出刘元基哪怕一处不好,她都会将刘元基的狼子野心倾吐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