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关长离大约气极,一巴掌甩在赵素心脸上。

    这一把掌,关长离用尽全力,本该在安静的夜晚里很响亮,却被更大的嘈杂声所淹没。

    连澄已踹门进来。

    关长离大惊失色,赵素心捂着脸,正恨恨盯着丈夫。

    陆清踏着倒地的木门走进,啧啧道:“好弟弟,下次别这么使劲。”

    连澄道:“没使劲。”

    陆清虽是了无司半个主人,但归根结底还是江湖人士,在外细听一阵关长离夫妻对话,不由大为火光,恨不得替赵素心狠狠揍上一顿关长离。

    当然,破门而入,也不全是为了赵素心出气,而是他拿准关长离乃吃硬不吃软,他相信经连澄这番威慑,关长离说起真话来,会比这几日说俏皮话还要顺畅。

    陆清腿还未好,于是步子很慢,他悠悠走至赵素心面前,递给她一瓶南轻舟刚配的药膏,温声道:“三婶,现在涂上,不会红肿。”

    赵素心看着眼前年轻人,不禁眼底一热,喃喃说了句无关眼下场景的话:“一宁离开这儿……是对的,烦请陆大人多多照顾她。”

    陆清柔和一笑,道:“是关捕头照顾我。”

    赵素心再也忍不住,泪水潸然而下,似乎要流尽这些年的委屈。

    关长离在连澄的注视下,进退两难,愣了好久,才壮着胆子道:“你们这样办事,就不怕我去官府告上一状?”

    连澄道:“尽管去告。”

    关长离道:“你,你们……”

    连澄淡然道:“我哥哥虽是了无司官差,我可不是,我从小就在向明山学艺,你要告我踹坏你的门,请去找连教主。”

    “向明山!”关长离惊呼,拜连寒碧所赐,魔教大名人人皆知。

    连澄一笑,颇有些邪性,又越过关长离,旁若无人的坐在堂内,解下天容,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关长离闻声一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陆清。

    陆清倒是和蔼,他道:“莫怕,只要你别惹他生气,他也不会拿你怎样,若是不然,一旦缺胳膊少腿,也可以去了无司状告,相信我,我一定秉公办理。”

    关长离:……

    陆清神色一肃,问道:“那天夜里,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关长离叹口气,认命似的开口:“大哥近日得了一副画作,乃是前朝王选真迹,我见了喜爱不已,向他讨要几次,他却不给。非但不给,连看都不让我看。前天夜里,我想到此事,气极了,心想自小到大,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这么想,越是睡不着,便起身四处闲逛,逛到后山附近,忽见到大哥急匆匆出门,我正要跟着去看看,竟又瞧见海飞那小骚货也从后门溜出。于是,我一权衡,便趁机进了大哥卧房,偷了那副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