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礼完毕,楼霜剑浅笑着问他:“不知隋公子想挑战哪一位?”

    隋思铮站在堂中,万众瞩目。

    他乖巧笑笑,道:“在座的各位前辈,小思都崇敬非常,今日不自量力,前来挑战,还望前辈们原宥包涵。”略一停顿,又目光灼灼的望向陆清,似笑非笑道:“当然了,小思最崇敬的当属陆掌门,听闻他十六便入荡尘剑法上境,二十岁便练成七十二路,笑傲群雄,难觅敌手。”

    这三年,陆清每一日都在想,他会在何时何地被人发现名不副实,被人将仅有的遮羞布扯下。

    也许是心理建设的够久,也许是见识了世事无常,真到被点名的一日,他竟然还是云淡风轻的笑着。

    只是听隋思铮提起往日荣光,有一霎晃神。

    仗剑而行的日子,好似昨宵梦里,如今他不过是安塘随处可见的纨绔子弟。

    他想,终是上天不眷。

    自从得到《五蕴经》,他几乎夜夜躲在闲归楼苦练,发奋坚持,砥砺而行,只为恢复内力,他不幻想还能和全盛时期一样,但至少能有再次仗剑而立的资本。

    坚持是痛苦的,是寂寞的,但困境之下,或许也只有坚持,能带来希望。

    只可惜,恢复内力和暴露,竟是后者先至。

    罢了罢了,让人知道他已败絮其中,不过是失去三尊山掌门之位,以后的路会更难而已。

    难,他不怕,只要还有路。

    于是,他的笑,变得豁然。

    楼霜剑一直用余光在打量陆清,此时,不知为何,也从容一笑。

    可隋思铮已将话题从陆清身上转开,他虽然很想直接杀了陆清,坐上正道首领宝座,然而他知道,眼下很多事悬而未决,他的功力也难以和楼霜剑、陆清匹敌,方才故意那么说,只是咽不下一口气。

    姐姐说,欲速则不达,若处弱势,唯有徐徐图之。

    隋思铮笑意微敛,正色道:“不过,小思虽然初生牛犊,但也不敢贸然挑战陆掌门,今日只能斗胆先战古城掌门崔、文、安!”

    崔文安不到三十,是他们中最弱的一位,在场之人,全都心知肚明。

    初出茅庐的隋思铮做此选择,也不难看出他背后下过不少功夫。

    崔文安身材颀长,飞眉凤眼,神采奕奕。

    他落落大方的站起身,一抱拳,豪爽道:“承蒙隋公子看得起。”

    说罢,取出自家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