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殊依旧盯着他,没有移开眼神,感觉自己脑后被轻轻覆住,还有只手从她发间穿过,停在她的后颈。路殊估摸着陶谦知又要探探她的额头,便看向他的眼睛,没有再乱动。

    可他的手半天没有动静,脸庞却渐渐凑近过来,在她的眼前逐渐放大。路殊正想问究竟是怎么了,突然听见门外一阵小跑脚步声,对方的手便如同触电似的从她脸上移开,在竹其开门时,整个人已经退到了两丈开外,且瞬间背过了身去。

    “小姐,药我拿来了!”竹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没注意到路殊脸上的懵,也没看见陶谦知背影中有些微微起伏的肩。

    她点头:“竹其,你先下去,没我吩咐不要让人进来。”

    竹其闻言有些不愿意,吞吞吐吐地道:“可是小姐总不能一个人和......”她纠结一下,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小姐还没出阁呢,不行!”

    “不必......”陶谦知话说一半,路殊直接不容置疑地将他打断,对竹其接着道:“陶大人你还不相信?你看看他的背,这伤像是能耽搁的吗?记得别跟我爹说,他今天和我娘有事回来的晚。”

    竹其还想再争辩两句,可路殊大方摆摆手让她别操心,她没了办法,只好退出去守在门口,带上了门。

    路殊把那瓶药打开闻了闻,意料之外的芬芳,还有种桂花香。于是轻咳一声,把陶谦知唤了过来,让人先把里衣脱掉。

    把药小心翼翼给他涂上,那一片血肉模糊让她心里怪不是滋味。

    “嘶......谦知,你一直穿着这么重的甲,真的不疼吗?”

    “还好。”他声音有些虚浮,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我还想问问你......选秀的事怎么样了?”

    陶谦知咬了咬牙,“已经结束了,陛下挑了昭仪昭容各一位,便没再选了。”

    “一位是张长史家的小姐,还有一位我不太清楚,好像姓杨,不知是哪家的。”

    路殊见他疼的直抽气,手下又放轻了一些,忽闻陶谦知道:“方才......方才是末将轻薄,还求小姐恕罪,但凭您罚,我绝无半句自辩。”

    “你不就摸摸我头吗?这两日不是都在摸,给人看病怎么叫轻薄啊?”她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并未放在心上,心想反倒是自己方才一直盯着人家的脸看,才是有些无礼。

    她下手很轻地把那些伤口涂好,一边涂一边轻轻吹着,让他等会儿晾一下再穿衣服,自己则盯着他那一身坚实精干的肌肉发起了呆。陶谦知不仅肩宽,而且腰窄,腹部肌理分明,看上去非常赏心悦目。

    路殊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立刻将眼神移回来,心想自己连赵祚的身体都没看到过,于是心虚地将脸别到一边,欲盖弥彰地敲了敲自己的膝盖。

    从那日后,路殊便每天给陶谦知一瓶药,让他带回去涂,自己则安心养病,白天偶尔跟他说几句话。

    可她的运气是真的说不上来,跟求签似的捉摸不定时好时坏,这个月刚有了起色,下个月突然有天清晨狂吐不止,什么也吃不进去,后来好容易哄着灌了点米汤,没半个时辰又全给吐了出来,一直持续了三五天也没见好转,陶谦知日日在镐安京打听着寻大夫,可路殊就是吃不进去,后来还是赵祚知道了,从宫里拨了一堆名贵的药材,太医一批批的涌进太尉府,才暂且把她命给吊住。

    路言洪愁的头发几乎一夜全白,告假了几次朝会。岑青和他岑中书也得知了此事,忙前忙后的帮着找神医求灵药,后来不知怎么,竟搞得整片京城都知晓了,路殊这个向来只停留在市井轶事对话里的世家小姐,平生头一回有了存在感,连皇后都指派凤仪宫亲信送来了药。

    据宫里的人说,皇上最近也是频繁因为一些小事龙颜大怒,弄得整个内廷从上到下皆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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