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下界各种生灵之间的残酷倾轧相比，天界的司职固然单调，但胜在安稳平定，如果不是懒惰得过分，就算从来感受不到修为的增进，只要能够不为“生”之一字所担虑，比起他界苦熬轮回的众生，总归还是更佳的运途。
澄临虽未弄清自己来到下界过去了多长时间，但是只要溯回过去，想到在天界生活的日子，除了与蚩洵相识之后稍有放任，涉及欲念的想法，从来都会尽力抹去，直至对识境分毫无涉。
少年所言的“享乐”二字，似是旷地之中震响的鼓声一般，颇具一股震穿识海的强力，几要令他觉出眩晕，尚未弄清魂识是否复原，忽又听见轻微的啜泣在耳边响起。
“我还未曾说过要走，阿岑你……为何这样？”
阿岑泪珠半衔，将落未落，连哭带喘地嚷道：“一看仙长的样子就知道了，哪里用得着再问……阿岑傻得久了，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那孽龙花言巧语，掌了满手比我高明的仙术，真要同它作个比较，阿岑只怕及不上半分。当年死都死了，怎不干脆死个透彻，偏生要来打搅我和仙长，早要是知道……早要是知道……”
至此，阿岑几乎已经泣不成声，澄临还没弄清自己的过错起自何处，面对少年全无颓势的哭腔，颇感到不知所措，直等哭嚷的声量略微压低，方才容出可供思索的空当。
沉吟片刻过后，澄临勉持平静，加重嗓音，强行将啜泣掐断：“阿岑……先不要哭了，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若答得让我满意，我便立下誓言，从今往后，只会同你待在一处，永生永世都不从这里离开。”
话音将落，啜泣的声音当即顿止，就算是澄临自己，也没料到这番话能这般的立竿见影，劝住阿岑的难过。正疑惑间，阿岑的面上颓色尽褪，露出的笑容如雨后初霁，明朗而充满生机，挂在颊侧的泪水还未拭干，已然雀跃无比地启开唇齿：“仙长说话算话？”
看着少年盈满明媚的笑眼，澄临不由恍惚了一瞬，念头一转，情不自禁地微扬语调：“澄临立世，向来以遵诺为根本。”
“我答应了！”少年拍手催促，“仙长想问什么，快说！”
“我想问……同我碰面之前，你可曾见过别的什么人？或者……不一定是人，兴许是你的同类，修为高深，化形成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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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临虽未弄清自己来到下界过去了多长时间，但是只要溯回过去，想到在天界生活的日子，除了与蚩洵相识之后稍有放任，涉及欲念的想法，从来都会尽力抹去，直至对识境分毫无涉。
少年所言的“享乐”二字，似是旷地之中震响的鼓声一般，颇具一股震穿识海的强力，几要令他觉出眩晕，尚未弄清魂识是否复原，忽又听见轻微的啜泣在耳边响起。
“我还未曾说过要走，阿岑你……为何这样？”
阿岑泪珠半衔，将落未落，连哭带喘地嚷道：“一看仙长的样子就知道了，哪里用得着再问……阿岑傻得久了，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那孽龙花言巧语，掌了满手比我高明的仙术，真要同它作个比较，阿岑只怕及不上半分。当年死都死了，怎不干脆死个透彻，偏生要来打搅我和仙长，早要是知道……早要是知道……”
至此，阿岑几乎已经泣不成声，澄临还没弄清自己的过错起自何处，面对少年全无颓势的哭腔，颇感到不知所措，直等哭嚷的声量略微压低，方才容出可供思索的空当。
沉吟片刻过后，澄临勉持平静，加重嗓音，强行将啜泣掐断：“阿岑……先不要哭了，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若答得让我满意，我便立下誓言，从今往后，只会同你待在一处，永生永世都不从这里离开。”
话音将落，啜泣的声音当即顿止，就算是澄临自己，也没料到这番话能这般的立竿见影，劝住阿岑的难过。正疑惑间，阿岑的面上颓色尽褪，露出的笑容如雨后初霁，明朗而充满生机，挂在颊侧的泪水还未拭干，已然雀跃无比地启开唇齿：“仙长说话算话？”
看着少年盈满明媚的笑眼，澄临不由恍惚了一瞬，念头一转，情不自禁地微扬语调：“澄临立世，向来以遵诺为根本。”
“我答应了！”少年拍手催促，“仙长想问什么，快说！”
“我想问……同我碰面之前，你可曾见过别的什么人？或者……不一定是人，兴许是你的同类，修为高深，化形成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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